有時候,他也會坐在海邊礁石上,望著天邊飛來飛去的海鷗,一坐就是一下午。
小三看到好幾次了,開始還會跟過來看看,或者叫他回去,次數多了,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樣一來,万俟文淵出來的次數就更多了,幾乎每天下午都要出來一次,傍晚才回去。
小三也逐漸習慣了,到時候只要把吃的東西送過去就行了。
万俟文淵慢慢走在石子鋪墊的小路上,小路很快就到了盡頭,前面,是一片沙灘,沙灘那頭,就是島心湖了。
万俟文淵放慢了腳步,面上浮起一種奇怪的神情,似乎有一些期待,又有些懼怕。
但是,他還是向前走著。
沙灘縱深不過七八十丈,他卻走走停停走了有一盞茶的工夫。
終於到了盡頭,他停了下來,慢慢爬上一塊大石頭,盤膝坐了下來。
前方,傳來輕輕的流水聲,那是一條小溪流入了島心湖。
万俟文淵抬頭望向小溪的上游,那邊,一個翠衣女子正抱著一撫琴,低眉順眼望著潺潺的流水。
万俟文淵卻彷彿對這一切已經很熟悉似的,從懷中摸出一塊翠綠色的玉石和一柄金刀來,然後,居然用那柄天下英雄聞風喪膽的金刀做刻刀,在玉石上雕刻了起來。
玉石上,隱隱能看出一個抱琴女子的輪廓。
流水靜靜,湖水青青,美人撫琴,英雄傾心。
良久,翠衣女子終於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清淡如菊的芙蓉嬌靨來。
她望了望那琴,隨手撥弄了一下,隨後纖纖十指在琴絃上繞動著,曼聲唱了起來。
惜昔日西子,遇范蠡,入吳宮,強作笑顏,侍國仇十年,乃得還。越王見西子,欲納之,西子微笑,清唱一曲,范蠡淚如雨,入夜攜西子,歸太湖。
(本書中西子范蠡之事純屬作者想象,與史實無關)
万俟文淵猛地一顫,手中金刀卻紋絲不動。
翠衣女子停下手,抬頭微笑道:“公子近月來每日來此,小女子雖然功力淺薄,卻也早已發現,公子若有興,可否一談。”
万俟文淵抬起頭來,對翠衣女子道:“在下從未有過隱匿行蹤之意,倒讓姑娘見笑了,既然姑娘有椅,在下豈敢不從?”
收起金刀,翠玉,跳下大石頭,向那翠衣女子行去。
到得她附近,万俟文淵坐在溪水另外一側,看著翠衣女子那撫琴,微笑道:“姑娘琴藝,在下今日首次得以聆聽,果然如同天籟之音一般。”
翠衣女子俏面微微一紅,道:“多謝公子誇獎,小女子隨意撥弄,倒是擔心不入公子之耳,不想公子如此謬讚,小女子愧煞。”
万俟文淵道:“聽姑娘琴音,似乎微含惆悵,不知姑娘可有什麼不順心之事嗎?”
翠衣女子微微一笑,如百花初綻,道:“公子果然聽出了曲中之意,小女子何其幸運,居然得遇知音。”
万俟文淵笑道:“不敢以知音自稱,略微聽出一點而已。不知在下可有效勞之處?”
翠衣女子垂首道:“不敢勞煩公子,只要公子有此心意,小女子已經感激不盡。”
万俟文淵不知怎地,居然覺得早已水波不興的心湖有了一絲激盪。
說道:“倘若在下能夠幫的上,姑娘儘管說便是,切勿客氣。”
翠衣女子卻道:“萍水相逢,得遇知音,已是萬幸,如何再敢諸多要求。”
万俟文淵接道:“萍水相逢,便屬有緣,有緣者互助,有何不可?”
兩人對望一眼,一齊大笑。
此後,兩人相談甚歡,翠衣女子卻絕口不提她的不順心之事,万俟文淵問的幾次,無果,便不再問。
夕陽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