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著唇,一個稱呼已是脫口而出,“小望,你……”話落,他的手指驀然僵硬了幾分,頓了頓,低聲開口,“你,還怪我麼?”
對面是長久的靜默,樹葉沙沙刮過,整個林間的氣氛突然尷尬的有些可怕。
蕭望扯了一抹苦笑,他想,自己終究是要求的太多了,不是麼?
“你走後不久,唐公來過蕭府。”
哥舒瑀閉了閉眼,終是開口,“他將一切事實經過全部告知於我,我也知道了,你只是被仇恨矇蔽雙眼才會泯滅天良。況且爹他,也未曾怪過你,不是麼?”
他看著他,低嘆了一口氣,“阿衍,”他這樣喚他,“一切都過去了,我選擇放下,希望你也一樣。”
“那,你我以後,仍是兄弟麼?”
“你說呢?”
我蕭望一生,只認你這一個兄弟。
男人淡淡的笑,他想,他終是等到了這一天。
“對了,你這次回京,可是因為蕭皇后的事情?”哥舒瑀問,口氣仍有些猶豫,“你們,究竟發生了何事?”
“蕭後,當真是她?”
蕭望濃密的睫毛顫了一下,俊臉蒼白無比,“我早該知道的。”他的聲音低啞著,唇角慢慢勾起一方嘲諷的弧度。
尖銳的痛,仿若針扎般狠狠的刺入他的心臟,比起刀劍之瘡,還要更清晰的痛上百倍。
他對自己說,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你宇文衍,太過可笑的厲害。
“阿衍……”
“那人,對她好麼?”蕭望問,“我想知道,她過的,是否安好。”
“她是兩年前,皇上在一次南巡中才帶回來的。沒人知道她之前同何人去了哪裡,又發生了何事,甚至宇文將軍。皇上後宮佳麗無數,可這幾年來,卻獨獨盛寵她一人,這是朝堂上人近皆知的事情。”
哥舒瑀緩緩開口道,“我也曾見過她幾次,她的性情與從前大有不同,喜怒無常,幾乎冷絕無心。昨日,宇文將軍只因為一言頂撞了她,便被處以五十大板,到現在已一天一夜,他仍是跪在永安宮門外。甚至皇上親自開口求情,都無濟於事。”
蕭望的眼底漆黑,仿若被重傷碾壓過熬成一陣密密麻麻深入骨髓的痛楚,他不語,只是聽那人繼續開口道。
“我不明白,她與宇文將軍素來交好,現今怎會鬧到如此不可開交的地步?”
不可開交麼?
蕭望閉了閉眼,面前閃過她染著噬骨的蒼白與絕望的眸,他想起了那個孩子,那個還不滿六個月便被生生打掉的孩子。
“是我的錯。”
他說,聲音輕不可聞,“她該恨的,應該是我。”
她早已恨透了他們所有人,而最恨的,只有他。
是他先在她的心上捅了一刀,才會有第二刀,第三刀,直至千瘡百孔。
“別再想了,都過去了。”
哥舒瑀低聲安慰,“那你,可有想過再見她一面?”
“你有辦法?”
蕭望的眸子先是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慢慢暗淡下來,他想,她又豈會願意見他?
“語蘭說,宮內正缺一個琴師,說是皇后親尋的,我想,這倒是一個機會。你也可……”
男人說著,可話還未完,便被一句略帶抱怨的撒嬌聲打斷,“哥舒大人,”他抬眼看去,那白衫長裙的美麗女子正牽著一個小小的粉色肉球向自己走來,“念兒找了你好久了,你怎麼又躲在這裡?”
語蘭只念著自家女兒急著要找爹爹,走近才看到那背對著自己的墨衣男子,“夫君,可是有客人在?”
“這……”
哥舒瑀有些猶豫的看了她一眼,倒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