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澀索的情感。漸漸地,笑聲開始收斂,變得微弱,直至最後,病房裡只剩下彪子無聲地坐在床上,低著頭,雙肩微微抽動的身影,那抽動的雙肩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他內心的悲慼與無奈。
超人哥滿心疑惑與擔憂,望著彪子如此怪異的舉動,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彪子,你……沒事吧?”
彪子低著頭,肩膀依舊輕輕顫動著。聽到超人哥的詢問,他緩緩抬起頭,看了超人哥一眼,然後又緩緩搖了搖頭。那眼神空洞而無神,彷彿靈魂已經遊離在身體之外,只剩下一具軀殼在這塵世中獨自掙扎。沒錯,他在笑,可那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像是一朵在寒冬中凋零的花朵,殘敗而悽美。
超人哥望著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彪子長長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聲像是從心底深處發出的哀鳴,悠長而沉重。他緩緩開口說道:“你說這人吶!出來混……到底是為了什麼?”
超人哥從病房裡出來,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彪子那發自內心的懊悔與無奈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不禁陷入沉思,這些整日在江湖中逞兇鬥狠、打打殺殺的社會人,他們的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所謂的義氣?還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江湖地位?亦或是在這混沌的塵世中迷失了自我,找不到真正的方向?
走到樓道轉角,超人哥急忙掏出手機,撥通了才子的電話。電話鈴聲在寂靜的樓道里迴盪,每一聲都像是敲在超人哥的心尖上,讓他愈發焦急。響了兩聲後,電話終於被接通。
電話那頭,才子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彷彿被歲月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喂,超人兄弟,有事嗎?”
“你是不是抓到了那個象國人?”超人哥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焦急與不安。
才子輕輕笑了笑,問道:“你在醫院?彪子告訴你的吧?”
超人哥顧不上回答他的問題,急忙說道:“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他人呢,現在在哪?”
“人?”才子的笑聲中帶著一絲輕鬆,可那輕鬆背後卻隱藏著讓人難以察覺的冷酷。他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人……大概快不行了吧,我打算把他埋了。”
超人哥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認真地說道:“才子,你聽我的,別幹蠢事,手上沒沾人命什麼都好說,你要真把他埋了,萬一……”
“沒什麼萬一。”沒等超人哥把話說完,才子那略顯冷漠的聲音便從聽筒裡傳來,打斷了他的話。“何包的命總得有人償還,本來今天是打算在茶樓裡等著曉哥的。哼,不過沒關係,誰來了都一樣,我不埋他,怎麼跟何包交代,怎麼跟彪子交代。”
超人哥微微一怔,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兄弟,別犯傻,不要因為一時義氣斷送了自己的退路,手上沒有人命什麼都好說,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嗎?在咱們國家混黑的底線,就是隻能踩在灰色地帶,不然遲早會被清算。荷包已經死了啊,他如果還在的話也不希望看到你以後因為這事鋃鐺入獄,在監獄裡過下半輩子吧?”
才子冷冷一笑,說道:“兄弟,你別勸我了,我要是什麼都怕,還怎麼配讓這些兄弟叫我一聲老大,象國人今天必須死。”
超人哥心中氣惱,他再次深吸一口氣,聲音提高了幾分,張口罵道:“林若鈞,你他媽有病吧?別人樂意跟著你,叫你一聲老大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跟著你能有口飯吃,能不被別人欺負了。而不是等著你把他們一個個全都連累進號子裡去蹲大獄。你知道剛剛彪子什麼反應嗎?我告訴你,彪子剛剛笑了,笑得很是他媽的悽苦,眼淚都掉下來了,笑完以後他自己問自己,說‘出來混到底是為了什麼?‘”
聽了超人哥的話,才子那邊突然沉默了,半晌才喃喃地說了一句:“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