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留在這裡,我要等‘他’過來,看‘他’能將我如何。”
她神態堅定,語氣十分平靜,說話的時候甚至找了一處橫落未斷的房梁,坐了上去:
“妙真與我爹孃他們離開,我跟守寧留在此處。”
她下了決心,顯然不是姚若筠能說動的。
姚若筠頓時露出為難之色,下意識的看向柳氏。
長公主等人面面相覷,也覺得有些頭痛。
姚婉寧臨盆在即,她的安危本該是重中之重,可此時她執意不走,以她身份,誰能勸說?
陸執轉頭去看朱世禎,朱世禎露出傷腦筋的神色。
“婉寧——”
他喊了一聲,姚婉寧也不看他,只抱著肚子:
“我說了,誰來勸我都不走,我跟守寧一塊兒。”
柳氏咬了咬唇。
這個大女兒一向是她的心肝肉,可此時見姚婉寧倔強不走,場面僵持,她心中不由酸楚。
她思想鑽了牛角尖,不由自主的想:是不是婉寧在怪我?亦或是因為那道士逼我選擇,我下意識選擇守寧活命的緣故,便註定婉寧要命喪此處?
她一想到這裡,心痛如絞,便泣聲喊:
“婉寧——”
“娘。”柳氏這樣一喊,再配合她哀求、內疚的眼神,姚婉寧眼中的冷色逐漸瓦解,她嘆息了一聲:
“我沒有怪您,您不要想這麼多。”
知母莫若女,尤其姚婉寧從小病痛多,心思敏銳極了,此時一見柳氏神情,便知她心中想法。
“我做這樣的選擇,並非任性,也非賭氣……”
姚婉寧說著說著,眼中浮出淚光:
“而是因為,”她哽咽了片刻,數次深呼吸後才重新抬頭看向母親:
“我如今已經懷了身孕,有了‘他’的骨肉,可我的丈夫要毀了神都,而我的外祖父為了救護百姓,命都要沒了……”
一面是丈夫,一面是至親長輩,“我能去哪裡呢?”
姚婉寧淚光閃閃的問,頓時將柳氏問住。
姚守寧聽到姐姐的話,原本也欲跟著勸說的心思頓時止住。
她此時才意識到,外祖父出事受傷最深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夾在中間的姚婉寧。
“姐姐不走就算了。”她突然出聲幫說話。
柳氏一下怔住:
“可是——”她有些為難,看姚婉寧的表情有些奇怪,彷彿有點兒心虛、內疚,夾雜著痛苦。
奇怪,柳氏向來最疼姐姐,與姐姐之間的關係也一向親近,她甚至為了姚婉寧而險些死於妖王之手,如今才剛甦醒,怎麼與姐姐之間的氣氛卻有些怪怪的?
姚守寧心思敏銳,察覺到兩人之間氣氛的不對勁兒,但此時不是細問這些事的時候,她將疑問暫時壓到心中,又補充道:
“我曾預知過‘河神’現世的情景,當時姐姐也在這裡,命中註定的事情,逃也逃不脫。”
說完,又補充道:
“再說了,我跟世子都在這裡,太祖他們也在,會照顧好姐姐的,孟五哥也會幫我。”說完,她轉頭看孟松雲:
“五哥,你說對不對?”
孟松雲微微一笑:
“你都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只希望守寧你到時也能幫我。”
他這樣一講,世子頓時警覺,正要說話,姚守寧卻淡淡的道:
“那是自然的!你我是朋友。”
孟松雲原本說這樣的話是為了反將她一軍,卻沒料到她會這樣說。
他總覺得經歷了生死後的姚守寧好像與先前又有不同,好似每一次生與死的淬練都會令她成長,使她更進一步。
“——是。”他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