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茵抬起淚眼,低聲道。
這些太子和太子妃早就猜到了,青蕪心裡嘀咕。
但面上卻不顯,而是道,“那你別露餡了,你女兒也得防著些。”
那就不是個好的,若叫榮安知道,青茵打算迷途知返,那吃裡扒外的定然會去林萬芷面前告狀。
“我知道的。”青茵點頭,“我會盡快將她嫁離皇城。”
“那你還哭什麼,擦擦你的狗眼睛,煩死了。”青蕪低聲罵道。
好像這樣罵一罵,心裡的氣就能少些。
若是從前,被這樣罵,青茵定能記仇一輩子,然後找機會尋回場子,可如今聽著這罵,她突然覺得好似找到了依靠。
她知道的,若青蕪不肯原諒她,定是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的,更懶得罵她。
這些年她一個人似一帆破敗的小舟,在風雨飄搖裡想靠岸,卻永無靠岸的機會。
“青蕪,往後我若錯了,你教教皇姐,也幫幫皇姐。”
青蕪想罵她,對上她紅腫的眼,想想他們如今的境況,最終不耐的點了點頭。
但嘴上還是不饒人,“你這個人就是賤,對你好的時候,你不惜福,非得把自己作死。”
“阿蕪,我知道當年你是想護我,但我事後知道了那場宮變是林萬芷策劃的,也知道了皇兄沒死。
我怕你常去我那裡,被駙馬和林萬芷害了,我不是真的要趕你走。”
青茵解釋著,“我幫林萬芷對付過你幾次,但我從沒真正傷害你。
是我眼界短了,我想到的只是護著皇兄,卻不曾想過鳳昭江山,皇帝哥哥把半塊國璽給你的時候,我還嫉妒過的,覺得他們的確是偏愛你多過於我。
後來,我明白了,你的確值得被偏愛,你比我小,眼界和格局卻遠超於我,若非你,或許皇室早已不姓蕭了。
阿蕪,對不起!是我弱懦無能又心眼小。”
“知道了,老黃曆的事,現在說來作甚,不用管你那些年,我不知道多瀟灑……”
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她聽到了蕭之安的哭聲。
姐妹倆皆是提裙便往屋裡跑去。
剛剛還同他們說話的人,此時已悄無聲息地躺在了床上,眉目安詳。
“皇兄?”
姐妹倆一同撲了上去,“皇兄!”
“姑母,父王解脫了。”蕭之安哽聲,感激的看了眼時煜和衛清晏以及衛清晏身後隱身的阿布。
若他們提出讓父王出來作證,指證母后,父王定然會答應。
可那樣的結果便是父王將要將自己的難堪剖析給世人,接受萬人唾棄,終究那些無辜人命都是因他而死。
但兄嫂卻讓父王誤以為,他們再無能力讓他保持清醒。
可實則,剛剛他聽到了阿布的話,若晚些抽離魂火,他還能再讓父王清醒一次,在兄嫂計劃時,指認母后足夠了。
青蕪不知之安心裡所想,聽了他的話,擦了擦眼睛,用力拽著青茵的手腕,“你聽到了,皇兄是解脫了。
你不許因皇兄的離開而遷怒他人,這是皇兄求來的,你明白嗎?”
青茵此刻再次意識到自己和青蕪的區別。
在她為皇兄離去而痛苦的時候,青蕪想的是護住孩子們,是維護家裡的團結。
她亦擦了擦眼,羞愧道,“皇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