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瞳孔驟縮,人下意識地往後退。
但很快,她又鎮定過來,臉上帶著敬意和茫然,行禮道,“民婦拜見公主。”
“民婦?”
青蕪上下打量著她,“月嬪這些年過得安逸,連自己的身份都忘記了。”
“民婦不知公主說的娘娘是誰,但民婦絕不是公主口中的那位娘娘,民婦姓鍾,名麗。”
青蕪抬手,軟轎停下,歪靠著的人緩緩下轎,一步步行至婦人面前,“你不知月嬪是誰,卻認得本宮。”
“民婦在街上有幸得見過一次公主,驚為天人,是以,印象深刻。”
倒是好藉口,還順帶誇了她。
青蕪卻未領情,陡然怒道,“好一個大膽鍾麗,竟敢勾搭本宮的面首,為你置辦宅院,將你養在這裡。”
婦人驚愕,“公主,民婦冤枉!”
“冤不冤枉,進去搜搜便是。”
這麼一個心尖兒養在這裡,梁永安當然會在宅子裡留些護衛,可青蕪有備而來,那些人哪裡是公主府一眾護衛和麵首的對手。
沒一會兒,宅子裡的下人皆被捆在了院中,大門敞開,青蕪這樣大的陣仗,門外早已圍了不少人。
她也不懼附近還藏著梁永安的人,跑去給他報信,押著婦人等在院中。
公主府的護衛嘩啦啦進去,沒有搜到男人,卻在屋子裡搜出不少名貴物品,其中不少帶著宮裡印記的寶物。
青蕪冷笑,“勾搭本宮的面首不算,還慫恿他偷本宮這麼多的東西,真是罪該萬死。”
在宮裡時,月嬪就是個愛財的,皇帝哥哥仁慈,先帝去世後,他並未收走太妃們的財物。
得到容與回稟後,她便猜到,愛財如月嬪,哪怕死遁也會設法將財物帶出來。
起初被青蕪誣陷她勾搭面首,她只是震驚,等那些東西被抬出來,她便是害怕了,忙解釋,“民婦沒有,民婦不認識公主的面首,這些東西都是民婦自己的。”
“還不承認,你一個民間婦人,如何有宮裡的東西?”
青蕪心裡的震驚不比月嬪少。
在衛清晏那裡得了線索,她便讓人盯緊了梁永安,又派人去了太妃們修行的行宮。
恰巧那行宮的管事曾受過她的恩惠,將月嬪病逝的前後一番細說下來,果然有些異常。
正欲再深查,得知梁永安出門,容與親自跟蹤。
京中都知梁永安喪妻多年後養了個外室,外室還為他生了一雙兒女,兒女出生皆被送進侯府,她卻不願入侯門,難免叫人好奇。
連青蕪也曾好奇過,便少不得要打聽,得知那外室原是個秀才家的娘子,名叫鍾麗,隨秀才來京趕考。
可秀才命短,剛到京城就病逝了,鍾麗只得帶夫君屍體回鄉,半道被地痞欺負時得梁永安相救,有了肌膚之親,成了他的人。
但鍾麗自知以她的身份做不了侯府的續絃,與其被梁永安納進府中做妾,還不如留在外面來得自在。
那時的鐘麗也是露過臉的,雖清麗,但算不上美人,絕不是眼前的這副相貌。
這些年,梁永安為了這樣一個外室,再沒往府里納過別的女子,更不曾續娶,有人笑話他養外室,也有人贊他痴情,更有人覺得這外室頭腦清醒。
青蕪便是這其中一個,可她萬沒想到,這外室竟會是先帝的妃子,月嬪。
這哪裡是頭腦清醒,這分明是心虛不敢入侯府。
想必當初,要麼是易容,要麼是用別人替了她,故意讓大家看清她相貌,騙過世人。
既然早已換了身份,青蕪也料到她不會輕易承認自己是月嬪。
但她敢不承認,她就坐實她勾搭公主府的面首,總歸她面首多,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