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兒頓了頓,順著錢袋抬頭往上看。
看到楊廚娘立即警惕的小手將孃親抱住,如一隻小獸一樣緊盯著楊廚娘問:“你是誰?”
“我是你姐姐的師父,來給你家送銀子的,我來幫你先……”
楊廚娘想要上前伸手先把夏箏她娘田娘子給扶起來,才彎下腰去,團兒的小手迅速就從腳上拔出一隻打磨得鋒利的鐵片刺過去,阻止楊廚娘上前。
“我沒見過你,姐姐也沒說過她有師父。”
瞧著這小娃娃奶兇奶兇,無比警惕的樣子,楊廚娘倒是笑了。
原本看著這母女二人和夏箏並不相像,還以為是找錯了地方,可如今,這模樣倒是和夏箏當初警示她上賊船時一模一樣。
“這個,你總認得吧。”楊廚娘從腰帶裡拿出夏箏給的一個小珠花。
團兒立即眼前一亮。
那是她給姐姐做的。
可……
“是我姐姐的,可我姐姐已經死了。”用力將田娘子往裡拽了拽,團兒伸手就要去關門。
“誒!你這鬼精丫頭。”楊廚娘忙抓住門框,還是被夾了一下,疼得罵起來:“真是和你姐姐一樣,表明乖巧,裡面全是刺,少說一句都不成,你姐說了,玉蜻蜓不會埋在地裡的。”
團兒關門的力氣一下就鬆了,還沒等楊廚娘說下一句,小手抓住她的手就把人往裡跩。
楊廚娘一個踉蹌,扶著旁邊的柱子才沒摔,轉過頭,團兒已經把門關好並且上了門閂,看了地上還沒清醒的田娘子才倒騰兩條樹枝似是腿跑到楊廚娘跟前低聲急問:“我姐姐沒死是不是?”
玉蜻蜓是她和姐姐兩人才知道的暗語,指的是姐姐。
玉蜻蜓不會埋在地裡那就是姐姐沒有埋在地裡,那就是沒有死。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姐姐不會死!
“你姐姐只讓你一個人知曉,這銀子也只能你一個人拿著,以後我或者其他人來,也只和你說,明白了沒。”一開始聽夏箏說訊息只讓她妹妹一個人知道,她還覺得夏箏奇怪,自己娘不告訴,告訴一個幾歲的小丫頭,能保住訊息不洩露嗎?
現在看來,還是自己最瞭解自己的家人,這個小丫頭也是個厲害的。
“我知曉了,方才對師父冒犯了,對不住。”團兒後退一步行禮,端端正正,只是個頭小得讓人心疼。“勞師父轉告我姐姐,我一定照顧好自己與孃親,讓她莫擔心。”
“你就不問問你姐姐為什麼會死,又去了哪裡?”
“姐姐若可以告訴我,必然會告訴,若不告訴肯定就是不能說,我不問。”
“好丫頭!”摸了摸團兒的頭,楊廚娘把夏箏給的五十兩銀子交給了團兒,又幫著把田娘子扶上了土炕才走。
回到她自家的時候已經是入夜了。
她家比夏箏那個家好些,但也只是好一些。
兩間黃土老房子,老爹老孃,大哥大嫂,都住在一起,除了大侄子楊迅被她帶進了鎮國公府,剩下的三個侄兒和她的兒子都還在家中,擠得吃飯小的都只能端著碗去屋外的巷子裡吃。
楊廚娘將夏箏想要大哥幫忙代理開食鋪的事說了,但並未直說是夏箏,只說是國公府你的主子。
看著桌上的錢袋子,楊老爹吧嗒吧嗒的抽著煙桿,愁眉道:“這麼多銀子就交給咱們家,還是算了吧,要是虧損了,貴人怪罪,我們小老百姓可當不起啊。”
“貴人這是看重咱們家,老大和姑娘加起來能得四成利呢,若是賺了,咱們這日子也好過了啊。”楊老孃看著屋外的那四個毛小子,日日就愁銀子。
他們家太窮了,兩老的年紀大了幫不上什麼忙,老大,楊廚娘和楊迅雖都在做活計,可那點兒銀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