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跑斷了腿才好不容易尋了些水來......”
對於這樣的事實,眾人一時都默住了。
這時,夢溪從包袱裡掏出一塊雪白的細紗,雙手扯住兩端蒙在碗上,阿毅一看便明白過來,將壺嘴對準那紗布的中央慢慢倒著,水從紗布的空隙滴落,黑黑黃黃的雜質則淤積在紗布上,揭開那紗布再看,碗裡的茶水清澈了許多。
那掌櫃的大呼起來:“呀,客官這樣的方法還真是不錯,改日又販賣布匹的商販來了,我也要買上些來濾水。”
宋濟澤從懷裡掏出帕巾沾了水,細細幫慕容辭憂擦著傷口,即便他動作已經十分輕柔了,可慕容辭憂還是疼的冷汗直流,直到宋濟澤在傷口處敷上一層藥粉,才稍微緩解了些......
夢溪又用白紗濾好幾碗茶水,眾人便都不再客氣,各自端了茶碗一門心思的喝著水,畢竟渴了一路,眼下終於能喝上水了,實在是一種幸福。
慕容辭憂卻不著急,想等那茶水再沉澱一會,宋濟澤卻端了一碗遞到他手上。
慕容辭憂愣了一下,其實他距離那桌子並不遠,伸手便能拿到茶碗,宋濟澤這樣的照顧實在過於無微不至,而讓他有些疑惑了。
慕容辭憂抬眼就對上宋濟澤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靜眸子裡,現在卻好似多了些什麼,他一時分辨不清楚,可腳上的疼痛也讓他懶得再去猜測,於是轉手將茶碗遞給了懷禮。
宋濟澤的手一時頓在半空,他不動聲色的收回手,坐回位置開始喝茶。
懷禮只喝了一半就把碗遞給哥哥:“哥哥,你也喝些吧,這水有些澀口,但是不算難喝”,懷禮貼心的解釋著。
那掌櫃也被懷禮人小鬼大的樣子逗笑了:“這位小公子還真是不拘小節,一看就是難得的俊傑”,聞言,懷禮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
慕容辭憂剛接了茶碗,忽覺腿上一抖,不同於先前的疼痛,倒是一種奇怪的酥麻感覺,他伸手去摸,卻觸到一隻滑溜溜的東西。
慕容辭憂嚇了一跳,他猛地抓住那物一扯,卻見一隻碗口粗細的灰蛇,在半空中扭動著身子。
那蛇吃痛之下掉過頭來,露出尖牙吐著猩紅的信子,發出恐怖的絲絲~聲。
慕容辭憂剛要甩開那蛇,卻見眾人都被嚇的愣在原地,眼下自己又負傷在身沒有力氣,這一甩也甩不了多遠,若是甩到他們身上......
“小心”,那掌櫃一個箭步衝上來,伸長了手指,似乎想要鉗住那蛇。
慕容辭憂抬手便將蛇朝那掌櫃的扔過去,可還沒鬆開手,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銀光,原本不停掙扎的蛇立刻不動了,再抬眼就看到宋濟澤收回長劍。
那掌櫃的臉上濺開一片血紅,他有些尷尬的收回手,又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才大喊著:“老嬤,你的蛇跑出來了!”
正說著,掉在地上的蛇頭,卻還蠕動著,阿毅終於回過神來,飛起一腳,將那蛇頭踢得老遠。
剛才給他們倒茶的老嬤一瘸一拐的跑出來,看到地上的死蛇,那老嬤愣了一下,而後拖著蛇身下去了。
那掌櫃又上前道歉:‘呀,對不住,這老嬤真是老眼昏花了,沒看住砧板上的蛇,才驚擾了諸位,實在是對不住”,說著,又給他們的茶杯斟滿水。
阿毅驚詫起來:“蛇?你們用蛇做飯”
那掌櫃笑起來:“這有什麼稀奇的,別人靠水吃水,我們靠沙漠便只能吃沙漠了,別說蛇,就是沙蜥,沙鼠,我們也吃了不少,今個諸位算是趕上了,這樣粗的蛇,可不常見,不如給諸位頓碗蛇羹嚐嚐?保準你吃了一頓,想第二頓。”
夢溪頭也沒抬,只是用帕巾沾了水,細細擦在那少女乾裂的嘴唇上,輕聲說著:“不必了麻煩了,我們吃點素菜素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