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了這兩人的可疑之後,君珂輕輕籲一口氣,比起中計入伏,她更畏懼面對親友的背叛。
隨即她便蹙起了眉,柳氏夫妻既然不可能是主謀,那就是被脅迫,甚至可能真如柳杏林所說,中毒或被擒,否則何以杏林如此憔悴焦灼?
想起馬車前的柳杏林,和那幾個警惕的陌生面孔,君珂冷笑了一下,杏林一定一直都沒有自由吧?所以他冒險以藥名示警,他當時可能並未認出自己,但卻由自己接近馬車的意圖,猜測出可能是堯國的人,不顧一切抓住機會暗示。
也幸虧來的是自己,換成別人,沒有現代那世經歷,沒有和柳杏林的默契,哪裡猜得出。
其次推測主謀到底是誰?她現在身在大燕皇宮,難道是納蘭君讓?
隨即她又搖了搖頭,不可能,納蘭君讓如果真的知道她來了,應該就不是剛才那種表現,最起碼眼神會有區別。
納蘭君讓也被矇在鼓裡,那是誰,膽子大到那種程度,敢於在西鄂挑事,將西鄂王夫妻控制,敢於陪她前來燕京鬥法,甚至在燕京皇宮等她?
一個名字呼之欲出,普天之下,能這麼做,敢這麼做,會這麼做,只有他。
君珂緊了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心中想定,亂糟糟的情緒也壓了下來。
此刻箭在弦上,就算發現不對,也由不得她抽身便走,這解藥咬咬估計還是需要,無論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先拿到藥,再看沈夢沉要搞什麼么蛾子。
環目四顧,太監們在曬太陽,一些小太監在攤曬藥草,院門外一隊宮女走過,宮內氣氛祥和,看不出有任何潛伏。
君珂想著自己一介女子,不引人注意,費盡心思才到了這裡,而他,是再次事後操控還是親身來此?他一個敵國皇帝,如何能夠跨越重重宮禁,在這裡等她?
“可叫咱家好找。”公鴨嗓子一亮,取藥的太監掀簾出來,手中捧著一個朱漆的小盒子,正要遞給皇后宮裡的宮女,君珂上前一步,含笑從他手中接了,笑道,“勞煩公公。”
那太監一呆,直覺於禮不合,然而一抬眼接觸到君珂眼波,忽然心中便一亂,吶吶道:“無妨,無妨……”
君珂轉身,裙裾微微一揚,蕩起一抹優美的腰臀弧線,那太監眼睛一直,接下來要說什麼早已忘記。
君珂捧盒在手,轉身便走,她步子極快,幾個宮女氣喘吁吁在後面追,君珂一腳踏過門檻,眼睛一抬,心想只要四面沒有多少人,立即施展輕功離開,猝不及防之下,大燕皇宮應該攔不住自己!
誰知眼一抬,頓時一呆。
前方對面,呼啦啦來了一大堆人,幾個太監,一隊侍衛,那領頭太監正是剛才皇后宮裡的那位,侍衛都是禁宮精銳,腰間連珠弩朴刀鉤索摺疊盾牌俱全,真正的皇帝身邊近身侍衛。
發現了?
君珂渾身一緊,下頜一收,腳跟微微後撤,已經做好突出重圍的準備。
眼看人群越來越近,那太監的面孔近在咫尺,君珂手按在腰間,指尖一彈便可抽出腰間軟劍,那太監快步而來,直奔君珂,張嘴呼喊——
“哎呀勞公公,今日勞煩你,把這個收一收。”那太監直直從君珂身邊過去,直奔內庫藥房的管事太監,兩人擦身而過,君珂眼神一呆,手一滯,腰間軟劍將出未出,趕緊唰地按住。
“怎麼了,這麼急?”
“晉東王爺和王妃敬獻了一對異寶,說是半活之物,要迅速收進特定的盒子和水源之中,不然就失了效用,陛下著我立即帶人過來,怕你不明白其間珍貴,幫你處理一下。”
“好唻。”
君珂吸一口氣,原來虛驚一場。
只是這麼一來,想走的計劃又被打亂,一排侍衛手按刀鞘,釘子似地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