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沒東西可吐,這樣太傷胃。”這點洛明明很堅持。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瞧,有力氣吼,就表示沒那麼糟嘛。張嘴!”
沒見過闖禍的人還可以如此理直氣壯,鳳懷沙簡直是服了這女人。
他也不反抗,就讓她喂著粥,吃沒幾口就直搖頭。“沒有味道。”
“清粥才好入口,再多吃幾口,等你好時,我烤羊肉串讓你解饞,怎樣?”洛明明的心底是有些歉疚的,不願平白讓他受這皮肉之苦。
平常他倆勢如水火,就連吵嘴也非得鬥個你死我活不可。不過套句春生常說的話,他們就是娃娃性子,凡事好說皆可讓,但若遇上對方,誰也吞忍不下那口氣。說恨,兩人也沒什麼大仇。但如果硬要說,就是彼此初相遇之時,他那尖銳高漲的紈褲子弟死性子讓洛明明很厭惡。
不過事後真正相處,也大致讓她曉得這男人的性子,就是一張嘴惡毒得饒不了人,尤其是對她。
然而,除此之外,他竟也沒什麼大奸大惡的性格,真是讓洛明明詫異。
“我現在就想吃。”鳳懷沙睞她一眼,擺明就是出難題給她。
“好啊,我馬上請春生端來。”她甜甜地笑。“等你吃下去,就會更想吐了,吐出來的味道,噁心得包準你這輩子都會嫌棄它。”
“你好惡毒啊。”她明明就在笑,卻笑得陰險,鳳懷沙恨死她了。
“吃粥、吃粥,等你好了再陪我鬥嘴啊。”哄著他,洛明明將他當小孩寵。鳳懷沙捂著嘴,洛明明見狀隨即拉來痰盂,沒想到剛吞下去的東西,他又稀里呼嚕地吐出來。
“鳳懷沙,你……哎……”
“我真的好想掐死你……洛明明……”鳳懷沙恨死這種生不如死的感受。“是。”拍著他的背,洛明明一點兒也不反抗,到底是自己理虧在先。
這一晚,鳳懷沙癱軟在房裡,陪伴自己的,除了手中的痰盂之外,還有個洛明明……
夜裡,有些涼。
自窗欞鑽入的清風,夾帶著淡淡的花香,甚是清幽恬靜。
鳳懷沙睜開眼,睡得不怎安穩,身子一翻,撲鼻而來的淨是女人甜膩的香氣,那胭脂的甜蜜氣息,他也聞了好些時日了。
他眉一挑,見到洛明明趴睡在自己的床邊,顯然是夜裡還守著他。
“這女人……麻煩。”她身著春衣,輕薄如蟬翼的紗裹在身上,起不了什麼作用,連防寒的效果都沒有,充其量就只是好看。
他不知道說了幾遍,叫這女人別穿這麼不實用的衣衫,遮沒幾塊肉,但她就是要和城裡的姑娘家趕流行。真搞不懂女人家的心思,像是大海針那般,捉摸不透。鳳懷沙起身,將人給抱上床,拉著錦被替她蓋上,卻不小心驚醒她。
“你好點沒?”洛明明的眼神矇矓,睡意很濃。
“人還沒死,應該不錯。”他拉高被,讓她窩進暖暖的榻中。
睡迷糊的洛明明沒聽見他帶刺的話語,畢竟他哪次說話不是夾槍帶棍的呢?凡事太計較,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
“你起來做什麼?”
“被你的打呼聲給吵醒,像雷聲那麼響。”拂開她的瀏海,難得聽見她的話聲軟得像貓叫,甜膩膩的,更似春風中的棉絮,那般輕柔。
要是她常常這樣糊著聲對自己說話,鳳懷沙就會勉強考慮別那麼尖酸刻薄的對她。欸,他到底還是個男人,就是吃女人家撒嬌那一套嘛!
可惜洛明明性子耿直,吃不了半點虧,除非是她自己理虧在先。若非是這性子使然,他當初登露明酒樓時也不會差點和她大打出手,讓兩人結怨。
這女人呀……
“麻煩。”鳳懷沙沒想到自己心底想的,又從嘴裡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