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五花八門的八卦趁熱烘上去的,論演技,她並不出眾,又沒有叫得響的代表作,大家開始叫她花瓶,日子長了,花瓶裡的花終究會枯萎。
又過了幾周,飛燕主動給酡馥打電話,她的聲音軟得像要斷氣的小貓:“我現在在醫院,外面到處是狗仔隊,我恨不得手上有顆炸彈,炸翻這群母豬蛋。”“母豬會下蛋嗎?”酡馥笑後又問:“你住在醫院,莫非真的燒傷。” “二度燒傷,疼死老孃了,但醫生說不會破相。” 原來是不是炒作,確實真傷,飛燕繼續哭罵:“我現在誰也不相信,阿欣也靠不住。”酡馥知道阿欣是飛燕的經紀人,拍廣告前,阿欣告訴飛燕沒事的,安全措施很好,結果還是出事了。“酡馥,你不知道,我這些日子天天做惡夢,房子失火了,到處是火煙子,我跑不出去。我明明聽見外面有人的聲言,可沒有一個人跑來救我。”酡馥愣了,忽然想起鮑國講佛時提過的:“三界無安,有如火宅。眾苦充滿,甚可怖畏。”莫非我們的世界真的充滿了兇險苦難?
酡馥安慰飛燕:“靜下心來,別胡思亂想了,趁著這次受傷,乾脆好好修養。”飛燕叫道:“我有時間修養嗎?臉傷一好,馬上就出工,後面的合同像魔鬼一樣跟著我。”酡馥知道飛燕的價格,休息一天,就會掛掉幾十萬上百萬,難怪鮑國常嘆息:熙熙攘攘的紅塵世間,浮生幻夢,無不是為了名利,人又貪婪無度,哪看得透世間的無常。酡馥便借用鮑國的句子勸飛燕:“名利不過是朝露,繁華一剎那,瞬間即逝,不如放下,靜靜心。”飛燕在電話那頭大叫:“酡馥,你是我的粉絲啊?” 酡馥不知道,飛燕在一部電視裡扮尼姑,庵裡的主持,論經說道,滔滔不絕,一出口便是:“諸行無常,一切皆苦,一切不可執著。” 還有什麼:“世間無常,人生如苦海,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怨憎會苦。”酡馥只有苦笑,飛燕比鮑國說得還溜順。一個是演戲的人,一個是生活的人。
又是一個下雨的週末,酡馥不想去教堂,鮑國問:“要不跟我去夏家農莊?”酡馥搖搖頭:“我這一去肯定影響你們的打坐唸經。”鮑國說我們不念經,我去測試剛設計好的灌溉系統。酡馥還是搖頭:“你自己去吧,我在家看電視,飛燕演的尼姑,孟穗說演得棒極了,看得她淚水漣漣,都想出家了。”“這麼厲害的演技?”鮑國笑道:“再怎麼樣也脫不了塵世的熙熙攘攘,你還是跟我走吧。”“我不跟你走。”酡馥把鮑國推到門口:“我是不想麻煩夏夫人,你們三個在一起,什麼話都說,吃什麼都簡單,我這一去,夏夫人又是核桃糕,又是香菇,亂忙一陣,耽誤你們的修行,我反過意不去。”
鮑國只好一個人去了。酡馥便上網下載飛燕的電視,飛燕還沒現身,電話就叫了,酡馥以為孟穗要來和她談感想,結果是蘇琴。蘇琴在電話那頭又哭又罵:“那個王八蛋休想廢我,老孃飛到北京去把他修理成公公。”蘇琴的老公在北京包二奶早已不是秘密,大家都當他在外面玩玩彩旗,自家的紅旗肯定不倒,肯定不換。哪料到這傢伙壞心藏得深,見孩子都上大學了,沒有後顧之憂了,要改朝換代廢皇后了。酡馥勸蘇琴算了,酡馥說:“只要錢到位,放他一馬吧,你一個有錢的富婆,什麼樣的人找不到?”但蘇琴很悲憤,她想不通。“當初他追我的時候,是個什麼破玩意兒,比猴子還無賴,賴著我嫁給他,還不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