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子,把木槿花全摘下來了。廖醫生拿秤一稱,竟有一斤。廖醫生說:“好了,你再不欠我的錢了。”下回,母親馱著我去廖醫生家時,就帶一點木槿花去。
母親不但不給廖醫生錢,廖醫生反而給母親點錢。
不久,我的腿好了。
第二年,廖醫生竟去世了。母親很是傷心,買了冥紙冥香去了廖醫生家,母親哭得很傷心。廖醫生的兒子告訴了母親一個天大的秘密:木槿花根本不能做中藥!
母親又哇的一聲嚎哭起來:“我的大恩人呀……”
後來母親也去世了,母親閤眼前拉著我的手說:“兒呀,我死後,在我的墳墓周圍栽一圈木槿。”
如今,每到夏天,母親的墳墓周圍就開滿潔白的木槿花。成群的蝴蝶在木槿花上翩躚起舞,美如夢境。
11.彭斯先生
崔禮山 譯
18歲那年,我離開故鄉——紐約市布魯克林區,前往英國約克郡的利茲大學主攻歷史。當時,我一方面因處在一個全新的生活環境而興致勃勃,另一方面又因父親去世不久而鬱鬱寡歡。
我住在寄宿公寓中,為了扮靚狹小的宿舍,週末我到市場選購了一束色彩豔麗的鮮花。這時,我瞥見一位老先生,他顧了拄柺杖,卻顧不了拿剛買的蘋果。我趕緊跑過去,替他抓牢蘋果,好讓他站穩身子。
“姑娘,謝謝你!”他用我百聽不厭的約克郡口音說,“放心吧,我這下沒問題啦。”他說話的時候,嘴角掛著微笑,眼中滿是慈祥。
“我能跟您一塊走嗎?”我問,“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害怕蘋果掉在地上。”
他哈哈一笑,顯然答應了我的請求。
“我說姑娘,你從遙遠的美國來,對嗎?”
“對,美國紐約是我的老家,請您一邊走,一邊聽我介紹紐約。”
就這樣,我認識了彭斯先生。他的笑容和熱情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陪著彭斯先生非常吃力地向前挪步。他的身體幾乎全憑柺杖支撐,好不容易我們才回他家。我幫他把大包小袋放在桌子上,並一再要求給他準備晚飯。見我如此熱情,彭斯先生同意了。
晚飯做好後,我問彭斯先生能否再來他家。我打算經常去拜訪他,看看他需要我幹些什麼。彭斯先生樂得合不攏嘴,說:“我巴不得你天天來呢。”
第二天,我真的又去了,差不多在同一時間,這樣,至少我可以幫他做晚飯。雖然彭斯先生從不求人為他排憂解難,但他的柺杖足以證明他年老體衰,何況他樂於接受別人的幫助。當天晚上,我們第一次推心置腹地談了好長時間。彭斯先生詳細詢問我的學習情況。我告訴他我父親剛去世,但沒有讓他知道我和父親的關係究竟怎麼樣。聽罷我的講述,他示意我看一下桌上兩幅鑲了黑框的照片。照片上是兩個不同的女人,一個比另一個年紀大多了,但她們的長相跟孿生姐妹似的。
“恐怕你已經猜出了,那是我妻子瑪麗,她6年前死了。旁邊是我們的女兒艾莉斯,她也死了,而且是在瑪麗之前。真可謂禍不單行啊。”
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對彭斯先生的不幸深表同情。
第2卷:靈魂最深處的感動——善心如水(9)
我每週去拜訪彭斯先生兩次,總是在一樣的日子,一樣的時間。我每次去看他的時候,都發現他坐在椅子上,牆角豎著他的柺杖。他每次見到我,都高興得像走失的孩子見到母親儘管我對他說自己能助他一臂之力,心裡甜滋滋的,但更令我欣慰的是,我終於碰上一個願意分享我的喜怒哀樂,願意聽我傾訴衷腸的人。
我一邊做晚飯,一邊和彭斯先生交談。我告訴他,父親去世的前兩週,我還在跟他慪氣,為此,我萬分內疚——我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