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汲說陳恪行事高深莫測,而他哥哥曹儼也覺得陳恪行事高深莫測。
他將八萬興軍分成了三部分,將兩萬廂軍秘密隱藏在渭州城裡。
對他的這一佈局,曹儼不明白,預計叛軍會出動兩到三萬兵馬,他卻安排兩萬廂軍去守城,萬一叛軍知警而退呢?
他不解,可陳恪對他說,“請相信我。”
他相信了,就這麼部署兵力,令狄青指揮這兩萬廂軍,他自己則率五萬兵馬,在渭州至長安的路上設定第二道包圍圈。
這支軍隊由忠武軍、靖邊軍兩支禁軍和一萬廂軍組成,包括七十名御龍衛將士。
而陳恪卻與王寅帶領三十名御龍衛,指揮一萬廂軍在包圍圈的一里地處設定了第二道伏擊圈。
這個佈局讓曹儼不解,而陳恪給他的解釋還是一句話,“請相信我。”
於是曹儼繼續選擇相信陳恪,自他在興河堤壩上見到陳恪後就一直相信他。
李禎曾在他面前稱陳恪為“國士”,他接受這個評價,就憑陳恪想出國債這個良策就當之無愧。
借錢並不出奇,但讓借款人心甘情願的借錢就很出奇了,眼見京城商家踴躍購買國債,曹儼感覺很新奇。
而借錢開展遠航貿易也不新奇,新奇的是這支遠航艦隊的武裝化,這是賺不著錢就去搶的架勢。
陳恪不會說這話,而是高舉宣傳上國王道的大旗,有心人都明白,王道瞬間可以轉化為霸道。
在這件事上李禎猶豫,而曹儼卻是絕對支援,就像陳恪所言,“王道就是你不聽話我就碾壓過去,霸道就是你聽話我也要碾壓過去,只要我朝國強民富,管你死不死。”
陳恪所言確實很毀三觀,但他卻說這是孔夫子的意思,仁愛只對本國民眾,對外就是王道霸道輪著用,所謂“內聖外王”就這意思。
他是這麼解釋的。
但李禎反對,說內聖外王是莊子說的。
而陳恪仍堅持是孔子說的,他這麼解釋,“修身、齊家、治國”就是“內聖”,“平天下”就是“外王”,孔夫子說的很清楚,莊子將這九個字總結成四個字而已。
他這麼說好像很有道理,李禎雖然猶豫,但三觀卻好像已被摧毀了,正在重新塑造中。
而曹儼卻不需要重新塑造三觀,他覺得陳恪說得對極了,就應該內聖外王,就應該碾壓過去。
他來西北就是準備碾壓過去的,但陳恪卻憂心忡忡,西軍的騎兵太少,而弓箭兵太多。
這個兵種比例讓興軍強於防守而弱於進攻,面對全是騎兵的元遷所部十分被動。
於是他設了兩個伏擊圈,還在挖壕溝。
曹儼知道陷馬坑,可這道連成一條線的坑道卻是第一次見到。
他不明白,戰馬一躍三丈多遠,挖這種寬三米深兩米的壕溝有何用處?
然後他又看到第二條、第三條壕溝,於是明白了。
可他還有一事不解,陳恪為何在通往長安的路上設定兩個伏擊 圈?
陳恪解釋,“突襲渭州的叛軍會直逼長安。”
這個解釋讓曹儼詫異,聽他繼續說道:“我判斷偷襲渭州的主將應是元遷的長子元昊,這人打仗十分勇猛,還是一個軍事奇才。”
“但他的弱點是過於自信,發現突襲渭州的計劃落空後,一定會驅兵直奔長安。”
他竟然關注元遷的長子而不是元遷本人,做出這個判斷還十分肯定。
曹儼不解,聽陳恪繼續解釋,“元昊一定認為渭州主將還是文官,身邊有大興文士給他出謀劃策,這個觀念更會深入元昊之心。”
“他們以為我們不會想到,所以直逼長安會讓我們慌亂無措,直接影響到主戰場的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