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起身走出去,也沒求饒,乾脆利落的便跪在了大殿外。
“裴大人,若是打您的背,怕是承受不住。”
一個內侍好言相勸一句,裴宴之淡聲說道:“無妨,給我留個體面。”
他都這麼說了,內侍自然沒有再勸。
宮廷杖刑用的木板,雖然很薄,但是一頭寬,一頭窄,抬高了打下去,只會疼的人受不了。
若是打在屁股上,養養也就好了。
但打在脊背上,內侍也怕這二十杖下去,裴宴之會沒命。
只見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張帕子塞進嘴裡。
內侍無奈,喊了句行刑,一共二十杖,打到第十杖的時候,裴宴之的衣裳便滲出血來。
他額上覆上一層冷汗,卻沒有動一下,喊一句疼。
等到二十杖刑結束,站在一旁的成華趕忙過來扶住他。
裴宴之伸手將那帕子收起來,對著殿門的方向磕頭:“微臣受刑完畢,還請太后娘娘指示。”
說話時,裴宴之聲音不卑不亢,只隱約透露出幾分虛弱。
“回去吧,這幾日就不要去大理寺了。”
馮太后的聲音傳來,裴宴之再次叩謝:“謝太后娘娘恩賞。”
說完,他將手搭在成華的胳膊上,站起身來,步子有幾分踉蹌的朝著外面走去。
殿內的馮太后伸手端起一盞茶,輕抿一口後看向魏子騫:“知道你為何永遠也比不過裴宴之嗎?”
這話讓魏子騫一愣,但還是恭敬的回話:“微臣愚笨,還請太后娘娘明示。”
馮太后笑了下,收回視線:“他有傲骨,更有體面,知不可為而為之,他忠於的,是大慶的江山,而不是哀家。”
魏子騫聽著馮太后這短短一句話,就像是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打在他臉上一樣。
說白了,其實就是裴宴之這個人,太有能力了。
他的手腕,是魏子騫一輩子都學不會的東西。
正是因為沒能力,所以魏子騫才只能諂媚討好馮太后。
成了和裴宴之平起平坐的人,可這個位置,馮太后隨時都能找人換掉他。
因為他可有可無。
“微臣受教了。”
“哀家更想要的,是忠心。”
馮太后不愧是當政一把手,深知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道理。
在魏子騫說完那句話後,她又笑著說出這句。
只要魏子騫的忠心在,他的位置就無人能撼動。
這頭的裴宴之回到裴府後,已經幾近昏迷。
但還是撐著一絲氣力對著成華說:“告訴明祥,可以回來了,若是我昏迷,墨松苑的事情,都聽香凝和你的,若有違抗,亂棍打死。”
成華聽著裴宴之氣若游絲的話,連忙應下。
“爺,別說了,我曉得怎麼做。”
有了成華這句,裴宴之才閉上眼,那二十杖打在身上怎麼會不疼。
尤其是打在脊骨的位置,他感覺自己骨頭都快斷了。
可為了如今坐在這裡的體面,裴宴之都硬生生扛過去了。
現在是真的有些受不住,要昏睡過去了。
香凝剛給裴宴之打掃乾淨屋子,就看到被成華揹著走進來的成華。
“這是怎麼了?”
裴宴之雙眼緊閉,整個人都昏睡過去,成華將人背到床邊,讓他趴在床上。
“香凝姑娘,爺今日受太后娘娘處罰,捱了二十杖,我這就去請大夫來看,這邊就勞煩您看著了。”
聽到這句,香凝一愣,而成華已經朝著外面走去。
屋子裡便只剩下香凝還有碧桃。
“碧桃,你去打盆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