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碗清湯麵用完,裴宴之也沒再多說什麼。
待他用完後,香凝便將碗收走了,一想到要給裴宴之守夜,香凝便如鯁在喉。
她幹嘛多此一舉。
長嘆一口氣,香凝抱著被子便去了裴宴之的屋子,一扇屏風將那張床同外面的軟榻隔開。
香凝自覺地將被子放到軟榻上,輕聲說了句:“爺有事喚奴婢就好。”
屏風後傳來裴宴之的回話,香凝這才和衣而臥,拉過被子蓋上。
身邊多了個人,兩人都有些睡不著,裴宴之躺在床上,側目看向屏風外,軟榻上的那個身影。
香凝睡覺還算規矩,入府三年,要是學不會為奴為婢的規矩,早就被管事媽媽給打出去了。
她側身躺著,雙眼卻是睜著看向窗外。
漆黑的夜裡,夜幕如同墨染一般,月明星疏,香凝卻不由得想起三年前的事情。
阿孃臨終前拉著她的手,要她跑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她不明白,為何一向憨厚老實的爹孃,會招惹那樣窮兇惡極的人。
香凝低頭,看著自己手上已經消散的傷痕,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她還是永遠都記得,拶刑的痛苦。
十指連心,錐心之痛。
不知過了多久,香凝才迷迷糊糊睡過去,她蜷縮著身子,將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阿孃,要是你知道,我為了活下去,做了這麼多不好的事情,會不會怪我……
還有她那被裴宴之鎖著的香囊,到如今她都沒能拿到手中。
翌日清晨,裡頭的裴宴之剛動了一下,香凝就已經睜開了眼。
她趕忙起身,將被子疊起來後,輕手輕腳的走出去,自己洗完臉,收拾好再回來,裴宴之也醒了過來。
男人坐在床邊,以往有幾分冷冽的神情突然顯得有些慵懶。
似乎是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事實上,裴宴之也沒想到,身邊多了個人,從一開始的不適應,竟然到最後會坦然接受。
香凝的身上,總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除了最先開始聞到的味道,裴宴之覺得,這股香氣是有幾分熟悉的。
只是他有些想不起來罷了。
“爺,奴婢伺候您更衣。”
香凝將手中的水盆放到一旁後,走到屏風旁說了一句。
裴宴之抬手揉了揉眉心,讓她進來。
拿過官服給裴宴之一一穿上,整理好衣襬後,香凝剛要起身,突然看到裴宴之衣襬上的一個缺口。
“怎麼了?”
她停在原地不動,裴宴之心生疑惑,出聲問了一句。
香凝拉住那片衣襬道:“一會兒就好,我給爺補一片繡花上去。”
裴宴之低頭去看,看到那上面的裂痕,昨日審問犯人時,一時不察,被他奪了刀。
側身躲避時,被他劃到了衣襬。
不多時,香凝拿著針線簍子回來,穿針引線,很快便將那裂痕補上了一尾錦鯉。
紅金絲線交相輝映,倒也不顯突兀。
等到香凝起身時,裴宴之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身,香凝面上染上幾分茫然。
“今夜等我回來。”
裴宴之看著她眼睛,留下這句後便走了。
只留下香凝站在原地,像是被他的話給鎮住了一樣。
今夜,等他?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等裴宴之到了大理寺後讓明祥將上次的證據拿出來。
包著染血金鐲子的素帕上,清雋秀雅的竹葉落在一角。
“你來看,這個針腳的走法是不是一樣。”
裴宴之指了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