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男子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也能拼湊成一句話。
“公子,您要打聽的人,還是沒線索。”
“不可能,姑姑的信就是從上京傳來的,他們一定在上京。”
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堅定,這些年來,他在外奔波,就是為了找到姑姑,還有他的妹妹。
“姑姑?”
韓鈞坐在一旁,聽著這句話,有些納悶兒,他怎麼不知道,路家有女兒。
“路為民有個妹妹,當年溺水而亡,但實際上,是出逃了。”
“路為民父親去世的時候,商行四分五裂,家中長輩都想要分一杯羹,聽說路家祖傳的繡法圖譜就是被他妹妹帶走的。”
裴宴之端起一杯茶水,輕抿一口。
路氏商行最先發家,靠的便是路為民母親的那一手繡活。
而後路為民的父親才能去做其他生意,後來路家制瓷的生意越做越大,倒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因何發家了。
“那這麼說,路江來上京,就是為了找他失散多年的姑姑了?”
“路為民肯答應慶王來上京,也是因為這件事。”
韓鈞問完,裴宴之便出聲幫他解惑。
“可你來望江樓,是想問什麼?”
總不能直接拿著那鐲子,問人家知不知道里頭的東西從何而來吧。
韓鈞沒官職,但私底下,也幫裴宴之不少忙。
金鐲子裡藏著的,是一份賑災銀的運輸路線圖,這鐲子是從袁開明女兒的手上掰下來的。
賑災銀的運輸路線,向來都是秘密,為的就是減少運輸途中的風險。
畢竟馮太后也知道,大慶朝中的蛀蟲有多少。
所以才讓秘密運輸,知道銀子去向的人,少之又少。
可即便是這樣,賑災銀依舊被土匪搶去,不翼而飛。
一頓盤查下來,竟然每個人都能從中逃脫。
好似這銀子長了腿,自己跑了似的。
但雁過留痕,風過留聲,但凡在這世上存在的東西,就一定有跡可循。
裴宴之也從來都不信,會有悄無聲息消失的東西。
“路公子,可算是找到您了。”
只聽得隔壁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路江疑惑出聲:“您是?”
“我同你父親相識,之前買過你家的東西,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最近我還打算到凌安去尋你們呢。”
老者說著話,走進屋子裡,路江實在不認得他,但聽他語氣熟絡,也客氣回了一句。
“我父親還沒來上京,不如您留下地址,待他到了,我們登門拜訪。”
“哎,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幾年前,在你們珍玉坊給我家婆娘買了個金鐲子,最近手頭有些緊,想出掉,但是典賣行的人卻跟我說,這鐲子,是空心的。”
路江的話剛說完,正要坐下,便聽到老者這句。
“空心?怎麼可能?”
但凡從珍玉坊出去的金銀首飾,都是他親自檢驗過的,怎麼可能是空心。
“你看嘛,我如何能騙你,就是空心的。”
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個金鐲子,斷裂的部分剛好可以讓路江看清楚。
一層金皮,裡頭,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