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車車麵餅和烘乾菜,肉乾從密道運到了大周營地後方地艙,香味瞬間瀰漫整個地艙。
秦陽坐在艙門前,見顧逸之走來,與有榮焉的昂頭道:“瞧瞧我給你帶的好東西。”
顧逸之仿若沒聽見他說話,直接從他身邊越過走進艙內,開啟袋子檢視裡面的東西。
其他兩位老將軍也緊隨其後,看到那香噴噴的麵餅都喜笑顏開。
“這可真是天助我大周啊,得此良方,又能將出糧地放在鶴城,便不會再受人遏制了。”
“是啊,這次定能大獲全勝,真是蒼天保佑。”
“什麼天助,蒼天的,是咱們顧世子納……”
“二位叔叔先去準備吧,積雪擋不住多久,事今夜就辦。”顧逸之直起身打斷秦陽後面的話。
兩位老將軍也知道這事多拖一刻就容易遲則生變,一切要快,立即就點頭各司其職去了。
等人走遠了,秦陽才湊到顧逸之身邊不解問:“幹嘛不讓我說是你那小妾的功勞?這日後可是大功一件吶,你……你莫不是想佔了她的功勞~”
一記冰寒的眼刀就落在了身上,讓秦陽迅速把尾聲給嚥了下去。
顧逸之將開啟的袋子繫好,冷道:“如此功勞,她身份低微,若叫他人知曉你以為她能活的到領賞的時候?”
秦陽恍然大悟。
他給忘了,夏箏是燒火丫鬟出身,沒有足夠支撐保護她的母族,顧逸之也不在京都,此事叫人知曉與她有關,不出一日她只怕就要身首異處了。
身薄難背重功啊。
“可也不能白埋沒了她去啊,這次她可是出錢又出力,把體己的都給拿出來了,對你真是情深一片。”
秦陽為夏箏鳴不平,沒注意到,顧逸之的嘴角往上翹了一個弧度,連帶著握著袋子的手都輕柔了不少。
原以為那丫頭是聽到他沒了就急著變賣家財準備逃活路,沒想到是為了他準備的。
情深一片……
想到她那眨巴著眼眸,滿眼都是自己的模樣,顧逸之的嘴角又上移了一分,歡愉險些壓不住道:“我自不會埋沒她,無需你操心。”
“是是是,你心裡明白對她就足夠了。”秦陽嘴賤的調笑一句,怕顧逸之發火,立即轉換話題問:“對了,聖上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顧逸之並未發火,只淡淡道:“母親自會處理。”
“***?她不是與太后去祈福……”說到這裡秦陽想起了梅宴,背後的人應當就是***,以她的謀略,手段,聖上那邊的確不必擔心。“那你……決定了?”
顧逸之沒有回答,但沉默已經讓彼此都明瞭了。
他也沒想過最終還是和母親走在了同一條路上。
但在此距國破家亡一夕之間時,由不得他隨心自選。
“決定了咱就幹!小爺我也弄個從龍之功玩玩,我這就去把那送糧的混蛋宰了,還要叫何太醫那慫貨親眼瞧著,我看他吐不吐個乾淨!”
……
冬月初十。
京都也迎來了幾場鵝毛大雪,整個京都都被裹上了厚厚的白,幾乎所有人都不出門了,都圍在家裡烤爐子。
吟霖小院裡也一樣。
從內務所要了一個大爐子,裡面燒炭,上面燒水,下面烤著紅薯,周邊的銅圍上擺著桃酥,千層糕,桂花餅,橘子,板栗,紅棗,花生,南瓜籽……
除了梁嬤嬤和她帶來的那些人外,所有人都齊聚在夏箏的屋子裡,也不拘著規矩,搬了凳子圍坐在爐子邊吃零嘴聊閒話。
夏箏體熱,受不得那麼重的火氣,就斜靠在軟塌上做虎頭帽。
這是她第一次做,但之前做小衣已經入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