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一輩子泡在油煙堆裡,想翻身?做夢!”
瞧著跟一隻炸毛貓一樣的秋瑩,夏箏不覺生氣,只覺可悲。
悲的是自己。
秋瑩的孃老子將她養得太好了,在侯府長大一點兒腦子都沒有,氣上了頭什麼都往外吐,不知畏懼,可這也是來源於底氣,才能任性,換做她,豈止打腫臉,只怕早死了幾遍了。
哪怕此刻同為丫鬟,可總歸是不同的。
更莫說,有些人生來就高人一等。
“喊什麼呢?”趙嬤嬤板著臉衝進來,冬林立即捂住秋瑩的嘴賠笑:“沒什麼,她氣糊塗了胡亂說話呢。”
厭瞪了秋瑩一眼,趙嬤嬤轉而朝夏箏道:“少夫人叫你過去。”
叫她?
不敢耽擱,應了個禮就往主屋趕。
走到主屋門外,夏箏停下腳深吸了一口氣。
雖出生無法抉擇,但怎麼活下去是能爭取的。
撥出氣,邁過門檻。
“奴婢拜見少夫人。”
在裡間屏風後面更衣的陶語蓉輕應了聲,夏箏識趣的立即往後退了兩步,低著頭小心打量外間。
雖然是收拾過了,但地上的茶水痕跡還沒擦。
從大片水跡匯聚的地方以及周遭飛濺的點滴大概能推測出來,茶水是一下子全灑在了椅子上。
但座上是乾淨的,那就是當時上面是坐著人的。
那個位置如今除了少夫人外就只有一個人能座了。
不必問,都能想象得到秋瑩做了什麼,難怪會打她引以為傲的臉。
“在廚房裡還做的慣嗎?”更完衣的陶語蓉從撩開的珠簾後走出來,坐到沒有水漬的椅子上,對旁邊沾水的椅子和地上的水漬都仿若未見。
夏箏亦不敢再看,低頭應道:“奴婢自小就做燒火的活計,還習慣。”
“既你自小就在廚房做事,便也該知曉,廚房是最見不著主子,也最沒前途的地方才是,為何要同秋瑩換差事?”陶語蓉的語裡含笑,似是閒聊,可夏箏卻聽得心尖發顫。
芳華院都是少夫人的人,她們的一舉一動也自然會有人事無鉅細的告知,自然秋瑩在後罩房裡禿嚕出來的那些話也一樣。
而她和秋瑩換差事十來日了,這個時候才提起來問,還有這刻意未打掃的水漬。
“少夫人恕罪!”
夏箏立即跪地,整個身子抖如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