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將軍神色沉下來,伸手挑開窗簾看向皇城的位置。“今日之事只怕就是聖上手筆,卿兒還鬧這麼一出,真是逼著將咱們也帶進去了。”
“她一個小丫頭哪裡懂這些波詭雲譎。”魏夫人嘴上為自己女兒辯著,可心裡也清楚今日夫妻二人此番所為也是陷入其中了。“算了,自卿兒嫁給顧逸之起咱們就是綁在一塊的了,本也是分割不開的。”
魏大將軍眉頭更蹙。
當初他雖然說是看顧逸之前途不凡,甚至有能問鼎之姿,可到底當初只是猜想,更多的是希望他繼承國公府,有一番建樹,成為一代重臣,權臣。
可自打太子病故,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猝不及防。
如今的大周也不再是過去的大周,瞧著面上風光無限,可內裡早就是千瘡百孔,這鼎上的位子坐上去容易,可要守住卻是無比艱難。
更何況顧逸之只是聖上的外甥,名不正言不順,其中阻礙可想而知,一旦鬆口,狂風暴雨就會頃刻席捲而來,一個不慎,萬劫不復,史書上更會留下千古罵名。
可聖上如今的困局他也明白,除了顧逸之,的確難再有他選。
“夫人說的是,既已分割不開,那便就博上一博吧。”落下窗簾,如落下賭上一切的棋子。
“為了肖兒搏一搏也是該的,只是卿兒,若顧逸之鬆了口,聖上往明面上一抬,他這後院就由不得他了,如今光一個燒火丫頭就攪得烏煙瘴氣了,日後再來些狐媚子,若再身份高些,卿兒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就該承著。”嘴上說得絕情,但一想到記憶裡走路都歪歪倒倒的小娃娃,魏大將軍到底還是又添了一句道:“世子人品一向貴重,自會記得我魏家為他所做種種,不會虧了卿兒去,何況世子也並非聲色犬馬之人,你話也莫說那麼難聽,到底人家也是清白姑娘。”
“嘿!你還護上了!難怪先前看那麼仔細,怎麼,你個老不羞的還要和世子搶人不成?”
“胡說八道什麼呢!”魏大將軍被她說得尷尬又氣憤,忙解釋道:“我只是見她眼熟。”
“放屁!”魏夫人不相信的翻了一個魏卿卿同款白眼,擰著耳朵問:“那你說,怎麼眼熟?在哪裡見過?什麼時候見過?說清楚來!”。
魏大將軍張開嘴又閉上,他哪裡能說是覺得夏箏像那個人呢。
初看到夏箏他就驚得難以置信,甚至懷疑是不是那個人的女兒。
可轉念一想,那是絕不可能的事,那人怎麼可能有子嗣,又怎麼可能到京都來淪為一個燒火丫鬟。
想來只是天下之大,生出了兩個人像似之人而已。
否則……顧逸之的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
八月初十。
榕樹上的樹葉黃了許多,風一吹就簌簌落下一地。
夏箏覺得一直灑掃太費力,就讓人只早晚打掃一遍就是。
而且這秋葉鋪地也別有一番韻味,她這兩日格外喜歡坐在榕樹下的搖椅上,溫著一壺果茶,放上一碟糕點,一邊看書,一邊吃喝。
“侖什麼吾,夏箏,這些書你都看得懂嗎?這書名我都讀不來,你可真厲害。”看著竹桌上擺著的幾本書,光看著書皮上的那些字春芝就覺得頭暈腦脹了。
“有些看得懂,有些看不懂,多讀讀,總有一日會懂的。”夏箏淡說著翻開下一頁。
不管現下她能不能懂,她都要讀。
唯有書本是她現在能夠最快汲取知識的東西。
她沒有好的出生,沒有寬闊的選擇,沒有接觸的機會,想要改命光靠著這幅皮囊是遠遠不夠的,她需要學更多的東西,越快越好。
所以,即便博古架上的書許多她光認識所有字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