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顧逸之!
來不及想他怎麼會突然深夜回來,夏箏忙不迭的想要跪下。
可顧逸之和她離得太近了,她整個人被夾在他和後牆之間,一屈膝膝蓋就碰到他的小腿,不像行禮,倒似勾引。
無奈,她只能侷促的貼牆站著解釋:“奴婢並非有意偷聽,奴婢只是……”
“說實話。”冰冷的聲音打斷她的謊言。
夏箏驚抬起頭,順著冷毅的下頜看到那雙鋒利得如利劍能完全將她刺穿般睥睨著她,在他眼裡,她的一切偽裝都是虛無的。
瞞不過他。
這是夏箏心裡本能的警示。
深吸一口氣,低眸如實承認:“奴婢身份低微,想要了解小公爺,唯有如此。”
“如今瞭解了?可後悔白費心機了,夏箏姑娘。”
“不悔。”夏箏沒有絲毫猶豫。“奴婢是侯府身份低微的燒火丫鬟,母親羸弱,小妹重病,繼父不仁,侯爺覬覦,夫人不善,小公爺是奴婢唯一的機會,亦是奴婢無二的倚靠,奴婢唯有到小公爺身邊才能活。”
除了重生,她沒有一絲隱瞞。
少夫人說過,選通房要顧逸之首肯。
他既是點了頭,那她的背景即便沒有細查,也會知道個大概。
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
“聽到了我的秘辛,你覺得我會留你嗎?”顧逸之周身散發著殺意,微抬了些的大手只要一動,就能瞬間奪命。
夏箏卻沒有絲毫畏怕,“世人皆知便不是秘辛,況且不過謠言,奴婢相信小公爺不會為此濫殺。”
“你威脅我。”聲音越發冰寒的同時,修長的大手抓住了夏箏細弱的脖頸。
手心炙熱得燙人。
他發燒了?
不對!不是發燒!
她聽廚房的那些婆子說過,有一種藥,可以讓人意亂情迷,渾身發熱,滿腦子就想著那些個事。
靈魂飄忽的時候她也見過侯爺那個老色胚給一個小丫鬟茶水裡倒了藥粉,之後那小丫鬟就是渾身發紅,眼神迷濛的攀附在了老色胚身上被帶進房內。
急抬起眼,對上顧逸之的雙眸。
藉著月光仔細看,除了冰冷與弒殺,底下壓著什麼。
而眼中映照她模樣的時間越久,那情緒越開始往上翻湧。
猶豫了極為短暫的一瞬間,不顧那捏在脖子上的手,學著那書裡畫她伸手就圈攬住顧逸之的脖子。
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肌肉瞬間繃緊,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卻放鬆彎曲了些。
她順勢靠近,抬著頭,唇瓣與他的下巴只間隔一指的距離,吐氣如蘭:“奴婢不敢,奴婢願為小公爺蕩除謠言。”
“你可明白你在說什麼?”顧逸之緊咬著牙,可手卻沒將人推開。
夏箏當然明白。
她在搏命。
她雖成功了第一步,成了通房。
可無論是從那空無她人的後罩房,還是那兩個小廝口中的話來看,想要在顧逸之這裡得寵是件極難的事情。
她只有依靠住顧逸之才能往上爬,若顧逸之不行,那即便她做一輩子通房也還是那個能隨意由人決定生死的螻蟻。
空等著不行。
無論顧逸之發生了什麼,如今他中藥回來,一路奔波藥效應該已經發作。
只要抓住機會,就能知曉顧逸之是否能人道。
能,她就承了寵,清醒之後顧逸之可能會惱羞成怒殺了她,她賭一線機會。
若是不能人道,她已成了通房,也再無旁的去處,事不成,已成死局那就不如干脆痛快求個死。
“奴婢明白。”夏箏眼眸微眯,踮起腳尖,柔唇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