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顧逸之的死訊傳來後,鎮國公府就進入了一片肅寂。
不僅所有人臉色都看不到喜色,整個府邸也不見一點和喜慶沾邊的顏色,歡聲笑語更是聽不到的,就如沒了生機一樣。
如今沉重的黑布被揭開,整個府邸都張燈結綵起來。
僕人們來往走動,臉上掛著的都是歡喜的笑。
月歸臺更是點了煙花,不斷的在上空炸開絢爛,光映在每個人的笑臉上,難得的一團歡樂和氣。
就連見面就掐的魏卿卿和薛嫵漾都罕見的坐在一桌沒有唇槍舌劍,而是拿著手裡的東西嘴角含笑,淚花閃動。
“你們倒是趕得巧。”見夏箏和春芝走來,陶語蓉笑著給身邊的采薇使了個眼色。
采薇手拿著托盤上前迎一步,走近才看到,托盤的絨布上擺著兩隻玉簪,一青一白,一枝雕荷花,一隻雕桃花。
“這是世子同家書一併送回來的禮,你們姐妹二人自挑吧。”
荷花是夏花,桃花是春花,哪裡還需要挑。
夏箏伸手就先拿了那青色荷花玉簪,順帶著餘光看了看魏卿卿和薛嫵漾手裡的,似乎也是玉簪,但從在光照下反出來的柔光就能看出成色與她們的是不同的。
不同身份,送不同材質的禮,倒是思慮周全,不過,估計不是顧逸之自己準備的,而是讓下面的人代為準備的吧,否則以顧逸之的性子應是不會準備一樣的東西。
陶語蓉頭上,手上倒是都沒有玉簪,或許只有正妻的禮是顧逸之親自備的吧。
妻妾不同,本也是禮數,夏箏並不在意,反正即便是禮裡面最差的,放去外面也能賣不少銀子。
如今她庫房空虛,正需填補。
“莫站著了,坐吧,今日家宴,就不必拘著禮數了。”
陶語蓉招呼著兩人坐下,春芝看向夏箏,見她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才跟著一起坐下。
但即便陶語蓉說不拘禮,她們也不能真的自在由心,都得提著心注意陶語蓉她們的一舉一動,不能冒犯了。
以至於一頓飯吃下來春芝都沒吃到幾口,走在回去的路上肚子就咕嚕咕嚕打鼓了。
“早知道如此,我就裝個病不去好了,跟著楊廚娘混幾個白麵饃饃也不至於被餓得肚皮貼著背,我都餓得走不動道了。”捂著肚子,春芝耷拉著眼,可憐極了。
“山珍海味咱們也算得嚐了個味,何況還得了禮,也不算虧。”
夏箏的寬慰並沒有讓春芝的不值減少,拿著那玉簪反倒抱怨起來:“味嚐了更餓,還有這玉簪,也是隻能看的,我既出不去府,又不用見世子,壓根就用不著,就是個死物,還不如給我換成燒鴨呢。”
夏箏竟一時之間無法反駁,對於春芝來說,這簪子的確抵不過燒鴨,這會若給個鴨腿,說不定她都肯換。
“世子也是,人人都給這種不實用的東西,也不知道看人下菜,也就側妃她們當個寶,一直拿著不鬆手。”
春芝的不解夏箏無法同她解釋明白,在她看來這東西不實用,可對於魏卿卿和薛嫵漾那就是失而復得的珍寶。
確定的說是訊號。
只有顧逸之還活著,魏卿卿才有機會母憑子貴徹底取代陶語蓉的位置,薛嫵漾則是重喚生機,又有了往上爬的機會。
自然不可能鬆手,恨不得那簪子是顧逸之,牢牢握在自己手裡才好。
“所有人都有禮,世子妃的會是什麼?不會也是玉簪吧?那世子也忒不用心了,我就不說了,不記得我都正常,可你還懷著孩子呢,還……”
“春芝。”夏箏打斷春芝的話,搖了搖頭。
意識自己又嘴快了,春芝忙捂住自己的嘴。
“楊廚娘應該備了吃食,我聞到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