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秋~!”
一個噴嚏打得秦陽腦袋跟撥浪鼓一樣搖起來。
揉了揉凍得發僵發疼的鼻子,嘴上抱怨道:“哪個混球在背地裡罵我,差點一個噴嚏給我這鼻子都給從臉上打掉下去。”
“許是永寧伯。”
顧逸之幽幽一句話,讓秦陽張開的嘴立即閉上了。
他爹的確可能在罵他。
他爹能罵他,他可不能當眾罵他爹,只得訕訕的轉了話題:“今年這天氣真是捉摸不定,往年這個時候哪有暴風雪,莫不是忽赫部落的巫師新會了什麼巫術?”
顧逸之撇了他一眼,不言語卻什麼都說了。
“你這人,開玩笑也不會接一嘴,真沒意思,你後院那些妻妾也能受得了你去,真是稀奇。”
說去後院的妻妾,顧逸之腦海裡第一個浮現起的就是夏箏那小貓兒撒嬌的模樣,踩著腳下的冬靴嘴角微微上揚。“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是是是,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你懂。”秦陽翻著白眼逼逼,轉眼忽然看到一片白茫之中迅速閃過一道黑影。
正要喊,破開之聲就從耳邊擦過。
飛箭極速飛過,正中黑影。
先鋒立即駕馬上前檢視,隨後飛奔回來稟告:“稟將軍,是外域部落的人,看身上刺青紋樣是科牙爾部落的。”
“科牙爾的人怎麼會進到這裡來?”秦陽震驚。
這科牙爾部落是最靠近大周邊界的,早前挑釁也有他們,但他們部落人口不多,大部分都只是叫囂,不敢妄動。
即便是上次襲擊村莊他們也只是在外圍阻擋而已,絕不會做第一個衝鋒陷陣的。
如今他們的人出現在北漠境內,不是個好預兆。
“報!”
先前派出去的斥候高喊著從遠處奔回來,馬沒停就忙翻身躍下,從懷裡掏出一塊染血的布呈上道:“暴雪導致雪川河結冰,大批博赫軍突襲北辰關,關門以被破,這是守備官留下的血書。”
顧逸之接過血書開啟,只看了一眼就塞入懷中,韁繩一揚大喝:“急行軍!入夜務必趕至北辰關!”
浩浩蕩蕩的大軍齊刷刷的快步奔襲,巨大的震動聲幾里之外都能聽得到。
到天色見黑的時候,另一道聲音遠遠傳來。
是廝殺聲。
顧逸之突然韁繩一拉,改變了方向。“你帶著大軍繼續向前支援。”
“你要去哪?”秦陽想要跟上來抓住他。
“這是軍令!”不容商量的落下命令,顧逸之帶著三千人的自護軍就朝著山上奔去。
軍令如山,秦陽不得阻攔,只能恨自己低他兩級,不得不聽他的,唯有扯著嗓子喊:“你若是死了,我就把你園子裡的書畫都燒了!把你那小廚娘搶走!”
只有回聲在茫茫雪原迴盪,顧逸之已經越過了第一座山峰。
山裡的樹雖然都光禿了,可數目眾多,枝丫遮蓋也比外面能見度低,黑下來就更加是伸手不見五指。
不能騎馬,不能打火把,顧逸之一行人只能摸黑突進。
厚厚的雪層上面都是昨晚剛下的雪,一腳踩下去整個小腿都陷入其中,沒一會靴子和褲子就都溼透了。
顧逸之倒是靠著夏箏的這雙不好看的靴子一直保持著乾爽,也是第一個爬上那最高的雲峰。
登高望遠,腳下火光四起,無數兵將與博赫軍如一個個黑團一樣纏鬥在關門內,城牆已經被博赫軍佔領,並且那異色的黑團還在往裡不斷逼近。
秦陽帶著的大軍還要一些時間,不能讓博赫軍徹底攻破北辰關,否則他們只能退守恆陽穀,三個城池都會淪為戰地,其中百姓都會受難。
“取手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