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箏把楊廚娘拉得更近了些,警惕的掃視了一眼四周,確定無人道:“你緩口氣,仔細說。”
“恆王死了!”
恆王?
死了?
夏箏回憶前世的記憶,是有這一遭事。
可那不是應該在冬日嗎?
她記得沒多久京都就亂了,廝殺聲在侯府外響了一天一夜,侯府緊閉大門,人人自危,還有不少人開始逃竄,都被侯爺夫人雷霆手段給打死了。
可這如今於顧逸之又有什麼關係?
“恆王在皇家獵場死了,這次皇家狩獵是小公爺負責的,可小公爺不見了,外面都在傳……是…是小公爺殺了恆王,畏罪潛逃了。”
一字一句撞過來,夏箏險些站不穩腳。
那恆王可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聖上年老無子,兄終弟及,恆王近年來已然是繼位的大熱人選,就連夏箏這麼一個小丫鬟都能知曉。
顧逸之就算沒有殺恆王,就恆王死在他負責的狩獵上就要被追責,更何況顧逸之不見了,更是罪由人戴。
不,不對,前世顧逸之並沒有被影響,年後還被加封了世子。
雖說如今不知是因何從冬日變到了初秋,但顧逸之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你別愣住啊,咱們怎麼辦?要不,跑吧?”楊廚娘作勢就已經準備逃了。
“當不知道。”
“又當不知道?”
“那你還有旁的什麼辦法?跑?出了國公府的門你能活?何況你出不出得了後院都還兩說。”陶語蓉應該比她更早得到訊息,必然會有所行動,她們這時候有動靜那也是找死。
楊廚娘全然沒了注意,只有聽夏箏的。
只有春芝,喜笑顏開的拿著攀脖來送給夏箏,等著吃好吃的。
夏箏沒了心思,借說肚子不太舒服,讓春芝先回去了,之後自己就在屋內待著,不出門,也不讓楊廚娘的侄兒再去探訊息,就等著。
幾日下來一切看著是風平浪靜,可整個後院靜得出奇。
魏卿卿也說肚子不適,陶語蓉連帶著免了她的問安,薛嫵漾也沒再鬧,就那麼一日一日的過。
直到深夜。
夏箏突然感覺到什麼,猛的從床上立起來。
心下不安,穿上鞋快步拉開屋門。
一片紅光照亮了昏黑的夜,到處都是,甚至還能聽到打殺聲,嘶吼聲,哭喊聲,揉在一塊,似惡鬼嗚咽,駭人至極。
這是亂起來了!
即便知曉顧逸之大抵是不會出事,但聽到這些聲音還是抑制不住害怕。
若外面的人藉著顧逸之現在的罪名闖了進來,旁的人還好,像她和魏卿卿這種懷有子嗣只怕會是首先被開刀的。
想著,夏箏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什麼。
正要開口喊,一隻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慌亂之下,她張嘴就咬在其虎口。
“嘶~”
這聲音……
“小公爺!”
夏箏輕喊了一聲,那手就鬆開了。
她立即轉過身,顧逸之的確站在她跟前,背靠在柱子上,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他身上一片一片的殷紅。
傷這麼重!
會不會死?
“我扶您先進屋。”顧不得許多,拉著顧逸之的胳膊馱在肩膀上,手攔住他的腰就將人往裡帶。
用腳踢關上門,將人放在踏上,著急的鑽進櫃子裡找府醫備下藥箱。
顧逸之半躺靠在榻上,看著她忙忙叨叨,急得滿頭是汗的樣子忽然笑了一下。
他得包紮傷口,本是打算回漱石居的,可進了府就莫名想起她來,鬼使神差的就到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