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十年,秋。
玉留園。
夏箏栽種在小院裡的葡萄今年又接了許多串,在陽光下,顆顆飽滿,喜人得很。
她坐在葡萄架下的搖椅上,抬手指揮著站在凳子上,拿著剪刀的顧逸之道:“從這邊剪,才不會傷到果子。”
“你如今越發會使喚我。”顧逸之嘴上抱怨,手裡的剪刀卻是按著夏箏所說的調轉了方向,從另一邊剪下那串葡萄。
夏箏磕著瓜子,臉上卻是一臉柔弱道:“我這不是身弱不堪嗎,全得靠顧郎啊。”
“睜眼說瞎話,在御膳房大擺宴席,掌勺的時候,沒見你身弱不堪?床榻之上,也不見你何處弱了。”顧逸之如今已經到了說那些葷話都不臉紅的地步了。
夏箏撇了撇嘴,見一兩句話不見效,只得放下手裡的那把瓜子,站起身,抬手拉著顧逸之的袖子晃悠的撒嬌道:“顧郎,就疼疼我唄。”
看著那雙溼漉漉,委屈巴巴的眼,即便十多年下來早就能一眼辨別出她十成十是裝的,且越發不走心,可還是不忍再說她去。
真是,也不知何時起就栽她著了。
“秦將軍,不能進,不能進啊!”
“聽不懂,我聽不懂。”
院門外傳來秦陽與長風的聲音,轉過頭,抱著他家混小子的秦陽已經推開長風的束縛一個箭步衝了進來,看他們兩人在葡萄架下,目光落在夏箏的肚子上。
雖衣著寬鬆,可能看到,有微弱的隆起。
立馬,就把自家混小子放下,看嘴型是叫他自己玩去,隨後他就幾個箭步,在顧逸之準備帶走夏箏的前一刻攔在了兩人跟前。
“聖上果然是在這。”秦陽笑得賊兮兮的,視線就沒從夏箏的肚子挪開過。
“今日休朝,你來此作甚?”顧逸之不耐。
秦陽知道不好上來就開門見山,撓了撓下巴,收回視線繞道:“這不是也閒著,就來此走走,進來瞧瞧,沒想到聖上與德妃娘娘正好在。”
“瞧過了?走吧。”顧逸之半點不同他客套。
秦陽被一噎,可二十多年下來了,他早就習慣了,如沒聽到一樣笑道:“聖上和德妃娘娘猜猜,臣今日來的路上遇見了誰?”
顧逸之不感興趣,夏箏看著秦陽也不搭話。
然而秦陽不被這點所阻,自顧自的繼續道:“穆小郡王和夏尚宮,哦,不對,現在該叫夏女令了。”
穆小郡王和團兒在一塊不奇怪,奇怪的是,少了一個人。
“欣兒沒在?”
見顧逸之開口問,秦陽立即獻寶一樣道:“不在,應該說,我瞧見後不在,之前是在的,但不知說了什麼,甩了穆小郡王一巴掌就走了。”
對此,夏箏和顧逸之早已是習以為常。
穆小郡王,團兒,顧映欣,三人這三角戀都快十年了。
顧映欣喜歡穆小郡王,穆小郡王喜歡團兒,而團兒……誰也不喜。
自打顧逸之推行女官制度之後,雖不似男子能有那麼多入仕機會,但也是比男子多了許多。
十年時間,團兒已經從宮中尚儀又出宮從頭來過,一步一步走到了女令的位置上。
而這,夏箏知曉,於團兒而言還不夠。
而這也是夏箏頭疼的之處,團兒一心都撲在這上面,對男女之情幾乎是半點不在意,即便穆小郡王跟在屁股後面這麼多年,一遍一遍的說她始亂終棄,是她先撩撥的自己,她也不動搖分毫。
至於顧映欣,嘴上雖是不承認喜歡穆小郡王,可行動上那是隻要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暗地裡也是跟團兒叫著勁。
以至於十年下來,三人都早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卻誰也沒能成親。
“夏箏,我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