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之沒有殺自己的心思,在他抬起弩箭的時候那殺意她也明白不是朝著自己的,可卻在離自己在離自己這麼近的距離下射弩,她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而纏頸藤她其實是知曉的。
畢竟當年孃親是帶著她逃難來的京都,走的可不是明路,都是翻山越嶺混過來的,什麼林子沒踏過。
這種藥草能解的小毒,又沒有什麼大的妨礙,所以她忙著挖野菜就沒去管。
但在顧逸之射出弩箭的那一刻她就大概聯絡上了,所以才那麼恰好的崴了腳。
顧逸之當時是不滿她參合進來的。
可她若不攙和又怎麼順理成章,又如何讓一切看起來真實呢。
哪怕她沒有武功,但猜也猜得出,既然這些人敢來,便就是在他們進山的時候就已經在暗地裡盯住了的。
他們想要退出去是不可能的。
唯有順著他們演,找機會。
若是他們現在不打算來這獵戶場,必然下一刻那些藏在暗地裡的尖刀就會冒出來,朝著他們的脖子來。
顧逸之武功高強,可夏箏手無縛雞之力,還帶著軟軟這麼一個小奶娃,人多之下他也未必顧得過來。
好在,這山裡有四季豆。
也好在她採得足夠多。
更好在,他們都不識此物有毒。
當然一切也沒有那麼簡單,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他們,一絲一毫的差錯都會將自己逼入絕境。
但她和顧逸之的默契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好得多,只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曉對方想什麼。
“上來。”顧逸之走過來,身子半蹲,將背對著夏箏,另一隻手託在下面。
夏箏也不矯情那許多,實在這腳也的確吃不消,就趴了上去。
“這些人呢?不管他們了嗎?”見顧逸之就這麼帶著她和軟軟往來時路走,夏箏看著還躺在地上的一眾人問。
“有人會收拾。”
有人?
夏箏著眼四周,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痕跡。
何況這些人一直跟著他們,若有其他人難道他們不知曉?
或者,那些人高過他們,所以……
那她豈不是自作主張了。
感受到後背上人的緊繃,顧逸之寬慰道:“你這法子更好,不費一兵一卒,也不打草驚蛇,省不少功夫,只是下次別崴這麼狠,也不怕疼。”
“不狠不真啊。”夏箏小聲辯駁。
顧逸之餘光回看,瞧著她那略有不服的樣子,不由得想起當初她被府中被追殺,錯手殺了趙嬤嬤時嚇得渾身顫抖的樣子,如今比之前可厲害多了。
她真如那野草,什麼環境都能迅速的適應。
“那就老實趴著,回去也老實休息。”
“是,都聽顧郎的。”
耳語邊的一聲顧郎讓顧逸之耳根發紅,腳步卻是又慢了些許。
走下山已經是申時,太陽開始斜落了。
遠遠就看到玉留園門前站著一隊身穿輕甲的人,個個手持長槍,是巡防營的人。
見到兩人,一直等焦急等在門外的秦陽是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
夏箏想要從顧逸之身上下去,他卻手緊緊不放,沒等她掙扎,秦陽就已經到跟前了。
看著背上臉頰微紅,不敢直視自己的夏箏,和一臉坦然,彷彿壓根就沒有什麼不對,就那麼一手還抱著已經睡熟了的軟軟的顧逸之。
秦陽也不去管他們這些事,急道:“你沒事跑山上去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早派了人等著機會除掉你呢。”
“急什麼,都處理好了。”
“處理?”
還不等秦陽再問,另一條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