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然收拾完行李,就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左右閒著沒事兒,便躺在床上打算小憩一會兒。
畫面一轉——回到現實……
這是芊然昏睡的第五年。
今天天氣正好,一直照顧她的蘭英看著今天天氣不錯,便把病房的窗戶開啟,微風趁著這個空隙飄了進來。
它帶著花香、味道清新淡雅,給人帶來一種舒適卻又自由的感覺。
“看看我們然然,氣色越來越好了,要是早點醒來那就更好了。”
蘭英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芊然的手仔細擦拭著。
蘇媽媽和王爸爸兩個人還在經營著“安然無恙”小餐館,今天週六正是忙的時候,所以蘇媽媽來給蘭英送了飯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然然啊,不管你以前發生了什麼,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人啊,得向前看,這日子才能過的下去啊……”
蘭英一個人輕聲的唸叨著,有的時候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不知道她是說給芊然說聽的,還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好了,蘭姨說的多了,你怕是聽的都煩了吧,今天趁著天氣好,蘭姨繼續給你讀詩聽。”
蘭英說完把盆裡的水倒在洗手間之後,便在桌子上拿起了《舒婷的詩》這本書,熟練的翻開,繼續之前沒讀完的地方。
“如果我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
蘭英認真的讀著,讀到深處時,讓她想起了早年去世的丈夫,她的家裡人重男輕女,也不愛惜她。
當年家裡為了讓弟弟上學,她爸爸以高價彩禮錢把她賣給了她的丈夫顧長生,她本以為自己一輩子將在深淵裡躲藏著,在那裡爛透了,死了之後直到發臭也不會有人發現、並且心疼她。
可是,她想差了,她的丈夫是她的救贖,他沒有嫌棄她,也沒有因為彩禮而給她甩過臉色。
他對她說:“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咱們倆好好努力,總會掙得到錢,你且放寬心,咱們得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他說完朝她爽朗一笑,便繼續忙活手頭裡的事情了。
後來,他幫她擺脫了家裡,帶著她出來務工,兩個人的生活確實如他說的那樣會越來越好的。
可……好景不長,就在她懷蘭珂的那年,他想給她和孩子更好的生活,每天都很努力的工作,但老天總是捉弄人,他……出了意外。
還記得他臨走前,緊握著她的手說道:“英英啊……我對不起你,還沒能給你好的生活呢,咱們的孩子啊……出……出生之後就跟你姓吧,我孤家寡人一個,在你陪著我過得著三年裡,我……我每天都很開心。”
“英英啊……我放……放心不下你啊……”
顧長生彷彿還有說沒有跟蘭英說完,可是他沒有力氣了,嘴巴張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了,最後眼睛看著蘭英便斷了氣,緊拉著她的手也鬆開了。
眼尾一滴淚落下,是他的不捨和不甘……那年他才二十五歲。
後來,蘭英把蘭珂生下之後,想了想還是沒讓女兒跟她的姓,於是,在戶口本上的名字是顧珂,但又遵照著顧爸爸遺囑又叫蘭珂。
蘭英讀著讀著思緒越飄越遠,似是想起了她的丈夫,但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留給她的回憶少之又少,讓她陷在裡面,久久不能走出來。
而芊然這邊,她還是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她可以聽見蘭英的讀書聲,可是她走不出來。
她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她已經累了,不知道跑了多少次,不管是哪個方向,但最後都會回到原點。
腦海裡一直在閃現著一些畫面,就好像有人在她的耳邊和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