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紛紛站起來離開,原溪被堵在最裡面,敏感地聽到身後椅子推開的聲音響起,唐渡也站起來,正常地往上走了兩步,和原溪不正常地貼在一起。
唐渡比原溪高很多,身體也熱,存在感很強,已經到了能讓原溪聽清楚他的呼吸聲的地步。埃爾森終於往前移動,原溪才如釋重負地跟上去。
到了酒店門口,來接這些人的車排成一行,大家簡短地告別,紛紛坐上去。埃爾森回過頭來,用聽起來有些刻意的語氣和原溪說:「我們不太順路,我先走了。」
理由很不靠譜,但埃爾森笑著溜得很快,車門一開一閉,汽車便開走了。
原溪停頓了一下去看埃爾森的表演,但實在覺得獨自打車離開不算什麼丟人或者難做的事情,身後唐渡和一個中年男人用英語交談的聲音沒有停,原溪走了一步,忽然被一隻手握住腰側帶了回去,肩膀撞在身後人的胸膛上。
他聽到唐渡和那人說了下次再見,用手掌去推他的手,但做不到。
多餘的人走了,唐渡這才有空處理他,手上加了力氣,低下頭將嘴唇貼在原溪耳廓邊,說:「跑什麼?送你回去。」
原溪還想掙扎,唐渡卻突然放開了他,「上車。」
留下的唯一一輛汽車就停在兩人面前,唐渡拉開了後座的門,沒有立刻坐進去,而是扶著車門在等原溪。
晚上室外溫度很低,原溪不想與唐渡在酒店門前過多糾纏,埋下身子坐進車裡。大概唐渡沒想到原溪接受得如此痛快,與他相隔十多秒才跟著進來。
司機似乎已經被提前吩咐過,前後座的擋板被升起來,也沒有聽到唐渡和他交代要去的地點。
原溪一上車便拿出了手機,點開他最常用來打發時間的調色遊戲。這次分到的圖畫的是羊和狼的童話故事,原溪選了純黑色給狼的毛。才塗了一點點,身邊的人開始說話,問他:「狼的毛不應該是藏青色嗎?」
不,才不是。
原溪想回他一句你那肯定是野狼,要麼就是你想錯了,但唐渡很快就說:「算了,你肯定比我懂。」
原溪沒有聽過唐渡說「算了」,覺得有點新奇,也許是由於他們確實分開了一年半,已經沒有任何感情的殘餘,原溪才會認為唐渡現在坐在他身邊,並不算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到學校沒有花多少時間,原溪坐在靠著馬路的那一側,路上偶爾有車經過,他不方便開啟車門。
但唐渡好像沒有想要下車的意思,片刻以後,原溪聽到駕駛室那側的車門開了又關,司機下車了。
原溪想要立刻離開的願望強烈起來,他弓著身子想越過唐渡,被唐渡握著肩膀摁回去。
「原溪,」唐渡叫了他一聲,「我們分開一年半了。」
由於當初唐渡沒有給原溪好好解釋出國這件事的機會,還在機場裡說了很讓原溪傷心的話,原溪遂不能理解他深沉幽怨的語氣,只想快快下車回到寢室。
那群人太能聊天,吃晚餐浪費了他很多時間,通常這個點哈倫也才回來,他如果抓緊一些說不定能比他先到,這樣他就可以先用浴室洗漱了。
原溪還是想走,這次一條腿直接跨過了唐渡,頗有不管不顧的氣勢,唐渡趁他離自己很近的時候用手臂圈住他的腰,沒用什麼力氣就讓原溪跌坐在他身上。
原溪沒有從前那麼瘦了,但骨頭卻彷彿硬起來一些。
唐渡將臉貼在他的後背上,貼得很緊,原溪全身僵硬極了,怪罪唐渡的手臂太緊,讓他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很多分鐘以後,唐渡真的放開了他,同時為他開啟了車門,原溪扶著門十多秒鐘,才總算重新學會走路。
車門關閉的聲音響起,但不是原溪做的。
唐渡跟著他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