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包子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則坐在了我的床邊,問道。
“沒什麼,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有些心虛的掩飾道,雖然這只是一場虛假的夢,但我並不想讓他知道我在夢境中扮演了一場惡鬼,還是想要吃掉他的惡鬼。
“我見你出了許多汗,很熱麼?”他的目光從我臉上轉移到我的胸膛之上,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剛剛解開的扣子並沒有再扣起來。哎呦媽呀,我一陣臉紅,雖然男人之間坦誠相見十分正常,但是邵華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
“是啊,好熱噢。”我扯謊道,急急忙忙扣上釦子,又故作姿態的扇了扇風,問道,“邵華,你不熱麼?”
山上氣溫低,窗子沒關好,此時一陣涼風吹過,凍得我直哆嗦。
唉,撒個謊都撒不好,真丟人。
“噗。”邵華被我做作的姿態逗笑了,平靜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生動的神色,他主動說道,“其實我不姓邵,我姓顧,韶華是我的名字,我叫顧韶華。”
啊咧?這是我才意識到,我原本好像真的不知道他是誰,邵華這個名字也是聽老莫喊的,帶著口音,聽不出是哪兩個字。
“顧韶華。”顧念韶華,我心中默唸道,“是惜時的意思麼?”
“嗯。”他點頭,一雙漂亮的鳳眼凝視著我,“晚上天涼,穿好衣服。”說罷,他伸出雙手,將我胸前解開的衣釦一個個認真的扣上,手指微涼。
這情景太過曖昧,完全不像是兩個不熟悉的人之間該做的事情,然而我們確實剛認識不久,奇怪的是,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牴觸情緒,就像是日常生活中發生過無數次那樣的理所當然。
“我。。。。。。謝謝你。”我一時語塞,感覺雙頰在發燒,而他卻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湖水。
“我給你帶了吃的,你準備一下,過半個小時我們就要出發了。”他道。
“半個小時?不是夜裡動手麼?”我不解的追問道。
“傍晚出發帶著露營裝備,比較不會讓人起疑。”他解釋道,“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去檢查裝備。”說完,他離開了房間。
我又陷入了糾結中,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剛剛那個驚悚的夢一嚇,徹底幻滅,但是在顧韶華面前,我實在說不出緣由。
為什麼不敢下去?
因為我會變成惡鬼把你們全部吃掉?
這未免太荒誕了。
就算他們信了,為了以防萬一在地面上就把我人道毀滅怎麼辦?
唉,真是左右為難。
我一邊啃著包子,一邊糾結著。山區的包子沒有城市裡做的細緻,大約用的是粗麵,不就著水根本吞嚥不下去,這裡的住宿條件又不好,沒有電熱水壺,要接水只能去一樓的食堂。我是懶得跑那麼遠的距離,昨天買的兩瓶水全都塞在楊佳樂那小子的包裡,不喝白不喝。
誰知我這一翻,竟然翻出了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除了一些旅行的必備用品,包裡還裝著一把桃木劍,幾個不大不小的卷軸,一本藍色封皮的舊書,還有一盒黃綢布包裹的瓶瓶罐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開啟了其中一瓶倒出一點在桌子上,裡面的粉末色澤鮮紅,好像是硃砂。又拿出了一瓶晃了晃,發現裡面是液體,倒出來一看,居然也是紅色的,還帶著些腥氣味兒。
按照邏輯推斷,應該是黑狗血。
其他的我懶得一一再看,估計也就是些硫磺、硝石等驅邪之物,說不定還有大蒜和童子尿。
真是的,楊佳樂這傢伙帶這些幹什麼?好好文學院的男神難道要跑去跑江湖行騙?
我倒寧願是他腦子一時發抽,因為這些物品總是令我情不自禁的聯想到夢中那個可怖的祭壇,以及鋪灑在我眼前的,一灘灘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