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沒有日出。
一層細密的雨澆溼了京城的大地和房簷,就連聞到鼻中的空氣都溼漉漉的。
鎮寧侯府的喪事辦得悄無聲息,甚至都沒有掛了白。
魏公銘也只在書房之中喝了一夜的酒,掐算好時辰離開府邸,繼續去縣衙上職了。
關氏哭暈起不來床,田雅芸撞牆沒死,徹底的瘋了。
家中只有李姝安頓所有的事,她也再沒有笑顏。
她以為死個孩子,會讓魏公銘徹底和柳家結怨,和柳月初成仇……可事實卻給了她一個狠狠的巴掌,讓她清醒。
魏公銘根本就不愛他的這個兒子,她做的這件事實在是荒唐!
“怎麼可能不愛自己的親生子呢?”李姝聽著雨聲,不由喃喃自語。
她抹著臉上的溼潤,也不知道是被雨滴迸濺在臉上的,還是她傷心的哭了。
“世子一定是傷心的,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春芽在旁邊勸道。
李姝搖了搖頭,“不,他不傷心。”她昨晚偷偷的跑去書房,想要安撫一番,哪怕一同抱著痛哭,也能增進夫妻情感。
但她卻沒有聽到魏公銘的哭聲,而是隱隱發笑。
他是在笑,是在笑!
“夫人也別惡意的去揣摩世子,怒極反笑也是可能的……”春芽自然也是知道的。
李姝不停的搖頭,“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到底是嫁了個什麼人?他怎能冷漠到兒子死了都在笑?”
春芽回答不上。
雨滴越下越猛。
柳月初此時也聽說魏公銘的兒子死了,這還是鎖子媳婦兒冒著雨天跑來和她八卦的。
“悄悄埋了,碑上沒有字。”
柳月初到了嘴邊的燕窩有些咽不下去。
方嬤嬤訓斥著鎖子媳婦兒,“一大早上的,這麼喪氣的事情也來說!呸呸呸!”
鎖子媳婦兒委屈道,“是主子讓我幫忙盯著的,我當然要來回個話了。”
柳月初連忙止住方嬤嬤,“我沒喪氣,我只是在想,親兒子死了,他竟然沒賴到咱們府上?”
畢竟在左丞府時,李姝抱著那個孩子和柳月嬋發生了衝突,還誣賴了一次。
那時魏公銘就站出來不了了之,孩子沒了,他依舊不反咬一口,的確十分異常!
方嬤嬤也仔細想了想,“或許是怕針對了柳家,讓三殿下不滿意?畢竟左丞府和咱們已經在僵持著。”
“有一定的道理。”柳月初心底卻更深沉,他這個重生者,竟然是盼著上輩子敗家的大兒子死了,而不是改一改教育的法子。
魏公銘此世或許會更加狠。
狠毒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這事兒也別和月嬋說了,免得她心裡有個坎兒,好似自己犯了錯。”柳月初雖和妹妹走得沒那麼親近,卻明白她心思簡單,“另外孩子就這麼死了,還不知道是誰動了手腳,反正與咱們家無關。”
“對對對,我一早跑來說,就是讓主子心裡有個譜,別哪個瘋狗咬上來把您嚇一跳。”鎖子媳婦兒道。
柳月初明白她的意思,又留她在府上吃過午飯再走。
反正下雨天,倦怠天。
就連老天爺都懶洋洋的,她們今天也可以好生的懶一懶。
但這只是柳月初的心思,她還沒等懶到午飯後,就收到姜雲姣派人來問話,“……我們姑娘想來探望一下月嬋姑娘,生怕前日的事情,把姑娘嚇到了。”
“這陰天下雨的,她還出門?”柳月初看看烏雲密佈的天,“我妹妹挺好的,沒事,讓你們姑娘不必惦記了。”
“拖柳宜人掛念,我們姑娘這兩日卻不怎麼好,一直都惦記這件事,生怕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