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黃綰綰正在與父親黃帆私談,她要將母親和弟弟送回外祖家。
黃帆自然不同意,不提妻子重病,兒子也是他的崽兒,跑到岳父家去算怎麼一回事。
“你母親重病,弟弟年幼,送到那邊就妥當了?我拒絕柳家的四娘為你母親施針,不是不管她,而是信不過而已。”
“你沒得為此與我暗中計較,我會為你母親的病情負責的。”黃帆察言厲色。
“不提我和柳家的關係親近,月嬋妹妹的確年幼,卻是能為蒙國宗主治病的良醫,父親連這樣的人都信不過,還能信得過何人?”黃綰綰也厲聲反駁,“不就是那女人說了兩句,您就把人給趕回去了?父親,這是我母親的命,是人命!”
“我已經去過太醫院,請了張太醫,孫醫正忙碌抽不開身,張太醫也是醫術高手,他後日一早就會來。”黃帆根本不接她話茬。
“您是不是忘記說,張太醫的表姨母是那個女人的嫡親姑奶奶?我有時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叫黃綰綰,還是應該叫孫綰綰!”
孫是春姨娘的姓氏。
黃帆頓時雷霆暴怒,“黃綰綰,你夠了!我疼惜你是個姑娘,向來寵你縱你依著你胡鬧,但這涉及到你母親的身體,你在這個時候與我計較親疏遠近?!”
黃綰綰也豁了出去,“您也知道涉及母親的身體?那母親吃的藥是治什麼的?母親這些年有多少病症?母親為何得了這些病,您心裡清楚嗎?!”
黃帆怔住,他的確不知。
他的確不喜歡這個女人,當初若非長姐逼迫和仕途,他是不會答應這麼親事的。
“可我也從來沒虧待過她,與她一直相敬如賓,對待你們姐弟也十分疼惜,你還想怎樣?!”
“您的疼惜就是給夠了銀子,不缺吃缺喝而已,然後把外面的流言蜚語當耳旁風?”
“你莫要聽幾句奸人慫恿,就回家大吵大鬧!”
“幾句?那是幾句嗎?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您寵妾滅妻,有哪個府邸是姨娘當家的?!我不怪春姨娘陰險毒辣蛇蠍心,她能這麼狂妄的針對我母親,就是您故意縱容的!”
“您是不是盼著我嫁了之後,母親故去,然後讓弟弟認那個賤人做母親,把她扶正?我今天也告訴您,這件事休想!”
“啪!”
黃帆忍不住給了女兒一巴掌!
黃綰綰捂著面頰,眼眸含淚,十分憎惡的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在說什麼?”黃帆未料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訓斥的聲音也在顫抖著。
黃夫人聽到了外間的怒吵聲,撐著身子起來,“老爺,您別與綰綰生氣,她還是個孩子……咳咳,咳!”
“孩子孩子,她這些年就是被你這句話給毀了!”黃帆氣極,更覺得剛剛抽下的巴掌十分疼。
他是真心疼愛這個女兒,卻懊悔自己把女兒寵成了這個樣子!
黃夫人早已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語氣淡淡,“我的女兒再張揚跋扈,不也是聽從了老爺和姑奶奶的意見,同意去嫁給那個翰林院編修?如若真的是被我教毀了,聽到這門親事一定會把府邸給砸了,而不是忍氣吞聲。”
“你……”
黃帆沒想到夫人會硬懟回來,“我不是沒與你商量,你之前也是同意的,怎麼這個時候又怨懟上了?”
“我同不同意,很重要嗎?”黃夫人冷呵,“老爺可以訓我、罵我、斥責我,甚至給我下毒讓我早日西去,但您不該打我的女兒!動手就是你錯了!”
“什麼下毒不下毒,你是我的夫人,我定會尋太醫幫你治好的!”黃帆窘迫於心,更被眼前這一幕攪和的心緒紊亂,他灰溜溜的溜走,拂袖離去。
黃綰綰轉過身抹去了臉上淚,扶著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