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是從唐人街的飯館叫飯,可這裡的中餐為了適應美國人口味,做了許多改變,我們還是吃不慣。舒秘書就專門從國內又請了兩位廚師,專門為我們做飯。
上個星期,她還帶我們全體出去玩了一趟。說實在的,我覺得沒有人做得比她更好的了。大家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我們覺得拿著公司的高工資,每天輪著去修修計算機,工作太清閒了,對不起這份收入,所以才拼命工作,這怪不得舒秘書。”
“是這樣的嗎?”郭逸銘聽了他的解釋,覺得他的確錯怪了舒雨菲。後勤工作也確實只有女孩子才做得好,會想到方方面面的細節,像吃飯什麼的,他根本就沒有覺察。就算知道了,最多是多發給大家一些錢,讓他們自己解決。他性格直爽,錯了就是錯了,當即很認真地對舒雨菲道歉道:“很抱歉,我不知道情況,錯怪你了。”
“沒什麼,我只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還有,你以後能不能瞭解了實際情況以後再對我發火。每次都是這樣,看到什麼不對,張嘴就罵,好像都是我的錯!人家還要忍著,你知道我哭了多少次了。”舒雨菲眼圈有些紅。
“我,我性子是有些急……”郭逸銘張張嘴,悻悻道。
他的壓力也很大,要管理一個公司,要考慮未來發展方向,要理順各種關係。他的藍圖是那麼宏偉,中間一點都不能出錯,一出錯就前功盡棄,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慮,如履薄冰。他不好對其他人隨便發火,但對著舒雨菲,卻感覺特別輕鬆自在,嬉笑怒罵盡隨心意。想笑就笑,想發火就發火,大概把對方當作了情緒宣洩的物件。看來這樣做是不好,人家也是人,在家也是被父母痛愛的心肝寶貝,每天被他支來喝去辦各種雜事不說,還要當他的出氣包,確實委屈她了。
“算了,你每次都說對不起,可也從來不改。我都習慣了。”舒雨菲鬱悶地撅著嘴,無奈道。
郭逸銘尷尬地笑笑,裝作沒聽到,扭頭對假裝看窗外風景的彭之旭道:“那個……,咳,彭工,我記得國內現在對PMOS工藝已經很熟悉了,不知道NMOS工藝水平怎麼樣?現在能做到6000個以上的整合度嗎?”
老闆問正事,彭之旭不能裝透明人了,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道:“國內也在展開NMOS和CMOS工藝的研究,據我所知已經取得了一點成績。不過要想盡快轉化為生產力,我覺得公司在這方面可能要引進些國際上成熟的工藝流程回去。還有,製作工藝上去了,對裝置的要求也高了,光刻機這些核心裝置,國內恐怕……”
他沒把話說完,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
郭逸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苦惱道:“工藝公司有,關鍵是裝置難辦!我問過了,國內的精密加工廠剛剛投產,忙國防訂單都忙不過來,根本沒空幫咱們製造裝置。現在工藝要求越來越高,裝置精密程度也在迅速上升。以前一臺光刻機只要一百多萬美元,現在已經飛漲到了兩三千萬,未來可能會更貴!
貴還好說,咱們不缺錢。
關鍵是買了,運不回去啊!美國搞的那個巴黎統籌委員會,對中國限制可嚴格了。現在雖然中美建交,放寬了限制,但一些精密儀器裝置還是不準出口國內。要不然,公司也不會費勁費力幫國內提升精密製造水平,繞這麼大一圈,再以此來為單晶矽裝置廠家生產線升級,最後才為我們提供合格的裝置。
現在六英寸晶元裝置、光刻機都在禁運名單之列,三英寸光刻機倒可以買,但也只能買PMOS工藝的。最新式的,買了也只能在美國就地使用,運都運不回去!我算是看透了,國內掌握的,他們就敞開賣,還可以賺中國人的錢。只要是咱們沒有的,你連一顆螺絲釘都帶不回去……,**!”
他憤憤地罵了句粗話,舒雨菲臉一紅,低下頭玩衣角,裝成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