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盪到中南亞一帶,迫於生計接了幾個小活兒,但是他當時重傷不愈,不敢去醫院治,也沒有稱手的武器,結果那幾年過得很糟糕。那個年代周邊國家政治關係很是和諧,金石這種犯下重案的跨國殺手日子是很難過的,何況他就有本事能經常把自己搞到窮困潦倒的境地。如果不是後來被董莎招攬去了楚家,可能他早就金盆洗手去金三角種植罌粟去了。
當時董莎在緬甸邊境線上的茂林中找到他,優雅而不乏血腥氣味的女子,踩著高跟鞋踏進破敗的草棚,首先遞給他的就是這把槍。
M16A4式小口徑狙擊步槍,在當時幾乎就是黃金都買不到的寶貝,當之無愧的槍中之王。
金石就看了一眼,拿起來瞄準,射擊,子彈擦著董莎的耳邊飛過,剎那間草棚外樹枝上的鳥就爆成了一團血霧。
他問董莎:“你要我幹什麼?”
“不幹什麼,”董莎說,化妝精緻的睫毛眉眼都不眨一下,“我們大公子很喜歡你,送你這把槍,但是他希望你什麼都不要幹。”
“什麼都不要幹是什麼意思?”
“就是除了他叫你做的事之外,其他什麼也別做的意思。”
金石終於弄懂了她是什麼意思:“你家老闆是誰?”
董莎眼底頓時有種光輝。過了很久以後金石都記得那種光芒,在這個從少女時代開始起就站在黑道權力的高處這麼多年的女子眼裡,那種光芒和榮耀混雜了很多複雜難以言說的東西,包括對於一個男子的愛,對於一個圖騰的皈依,對於一個精神領袖的忠誠的膜拜。
她說:“他叫楚汐。”
之後又過了幾年金石都沒見過楚汐長什麼樣,他也沒怎麼遇見過楚家的人,唯一和楚家有聯絡的就是每個月打到賬號上的錢和簡短的命令。那些命令由楚汐親自發出,都不傷及人命,有時是監督護衛貨物出港,有時僅僅是從義大利運點兒當地特產回去香港。一種特殊的花,一瓶年代久遠的美酒,甚至僅僅是一本聖經,都有可能是他要為楚汐搜尋並護送給他的東西。這些簡單的任務和豐厚的報酬讓他很是舒服了幾年,到最近他才見過楚汐一面。
那是年初的時候楚汐有事去義大利,順帶見了他一面。兩人的會面僅僅是十幾分鍾而已,金石從第一眼看到這個東方貴族公子的時候就敏銳的意識到自己並不為對方所喜歡。果不其然,楚汐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
“我很不喜歡你對於生命的蔑視的態度。”
金石心想,操,遇上個教徒。
第二句話是:“人的生命是精緻而優雅的,任何粗暴破壞它的手段都不能為我所接受。”
金石盯著楚汐安然的臉,心說,原來如此,這小白臉兒暈血啊。
第三句話是:“下次別用義大利語跟我說再見。”
這個金石琢磨了很長時間,最後他問了董莎才搞清楚,義大利語的再見發音就是中文的“CAO”!
金石心想要不是他是我老闆我真想一槍斃了他!
從此之後金石就再也沒有接到過楚汐什麼亂七八糟的任務,直到過去了幾個月他才收到楚汐的信,是董莎親自送來的,這女人從來沒有這麼驚慌失措的時候,見面就跟他說:“楚汐被綁架了,這是他早就寫好給你的信,一直放在他抽屜裡。你得把他救出來!”
金石接過信來草草看了一眼,大致內容就是說我最近惹上了倆仇家,一個是柯以升一個是鄭平,要是我被其中一個抓走救不回來的話,你就幫我宰了另一個,好歹為楚家下一個繼承人留條退路。
金石點點頭,感嘆一句:“這小白臉兒終於不搞他從不殺生的那套偽善把戲了。”
董莎說:“你有膽量去北京嗎?鄭家是紅色貴族,惹到他們後患無窮,楚汐可能下半輩子都不會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