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在木玉恆腰間的被她誤以為是塊破布的東西卻是由一幅幅寫滿符文的白麻布連在一起,在他如非洲土著似的跳著各種模擬自世間萬物姿態動作的舞步時,那張言意為神的代表——面具,時而訓斥無知的人,時而又稱讚著人的自省思過,時而像嚴母時而又演著慈父。這就是木玉恆的請神典,果然正如映奴所說,還缺了一部舞神典,這奇妙的一幕才算完整。不知何時,陸楓徊已走近祈神臺,執起那離她最近的一面獸面鼓上的雙面擊鼓棒,藉著啟星微弱的光輝細瞧那上面的紋路。心裡發出一聲感慨。將近三十年的時間,她又竟在異界看到了熟悉的東西,眼睛有些微刺,她用力的眨了眨,多少次夢醒,在夜半看著那張臉孔,透過窗外那些景物,地球上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如果沒有那身她頗為自豪的醫術以及可以打死猛獸的身手(這是明溪的讚美),恐怕她會誤以為自己本就是無名星人,只不過是做了一個成為地球人的夢罷了。
有些懷念的撫摸著擊鼓棒上那暗褐色的飛禽走獸的刻紋,如果換作以前的她看到這個東西恨不能扔得遠遠的,也好叫她不要再回憶起那段被黑手黨頭目傑森扔到非洲原始森林的食人部落磨練的日子。但現在,所有的苦難與困頓都已成為記憶的一部分,剩下的只有那部落每日定做的全族大事——贊神舞。
四下望望,那時候也是這樣等三角形放置的三面鼓,連那上面裝飾的符號花紋也不二樣,不同的只怕一是用獸皮一是用人皮包成鼓面吧。那樣震憾的鼓典只怕到死亡那一刻她也不能忘記。她不知道為何在木巫族缺損的祈神大典竟在地球的食人族中得到了完整的演繹,她也不想去分析什麼四維空間或是平行世界,她只知道現在!她!只有把這祈神大典修補完整了,才能一解那心頭湧起的情感,那種感覺,有個文雅的形容,名喚思鄉!
管他個春秋日月的悲情,現下她只想好好打一打這所謂聖山上的鼓,祈神典與舞神典合鳴,是否有真神來聆聽!
但見那紅霞初起的聖山頂峰,千百年來首次傳出三聲撼得群山顫抖的鼓聲。
——咚——
我乃凡世一微塵,肯請眾神聽我言!
——咚——
世間凡苦請神願!只願上神聽凡音!
——咚——
神眼開啟,恩賜甘露,救萬生!
隨著這一聲急似一聲的三聲神願一啟,寧靜的天變了!萬里的空寂風起雲湧,一道道神之利刃伴隨著隆隆雷聲與陣陣鼓鳴成旋窩狀盤據在聖山頂上,那原本肅穆的鼓聲彷彿受到了鼓舞,變得急促,天上那那朵朵灰雲不斷翻滾狀大,擁擠著,你追我趕的以祈神臺為中心,漸漸聚攏成黑暗的海洋倒扣在天頂,那雷鳴似是神的回應,回應著信徒的祈求!
——咚——咚咚——
神啊!請聽下凡的粗糙歌唱,那是下凡對您的讚美!
溫情取代了激烈,鼓聲停了!天籟之音響起,祈者正執行他的最後使命——讚美萬能的神!聽我唱您的仁慈,聽我唱上天的美好!聽我唱下凡的信仰,聽我唱萬物的渴求。神啊!請降下您的恩惠,讓您的恩澤澆灌大地吧……
當陸楓徊敲響了最後一面地鼓,木玉恆虔誠的伏倒在祭臺前,他們完成了這部祈求大典,所有的異象也像如意袋被收緊了袋口般,除了天上那無聲湧動的黑色浪潮,天地間彷彿只剩下陸楓徊那淺淺的喘息聲。
驀地!一聲綿綿細響,接著是雷霆般的轟鳴!天終於降下了甘露。甩甩貼緊面板的頭髮,卻是讓更多的雨水跑進了眼睛裡,費勁睜開眼,卻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全身的精力像是都供奉給了這場聲勢浩大的雨般,陸楓徊覺著身心是從沒有過的疲憊,但看到那倒在地上無動靜的人兒,她隨手扔掉了手中的東西,艱難的走過去,半天才顫巍巍的扯起木玉恆,,三步一倒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