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熱多睡不著。今天這事,她越想越憋悶,翻來覆去在剛燒暖了點兒的炕上攤煎餅,攤得被褥亂七八糟捲了起來,她又覺得冷,往身上裹裹。
等待被窩重新熱起來的時間,她又開始腦內激思,大量雜七雜八的事被她揉成一團塞在腦子裡隨機攪拌,忽然就想起剛才洗臉的時候好想聽見什麼動靜——有人出門的動靜?
!
玉熱多一下子就抱著被子坐了起來。
那倆人出門了!
她哪怕意識到了這件事,時間也到底過去太久了,現在追未必追得上,更何況她跟蹤蘇令瑜有被抓包的經歷,白玉薔看起來更不是好糊弄的,玉熱多有些遲疑。
她遲疑著遲疑著,就穿衣服起床了。
此時已經徹底入冬,冷得鑽心起來,像玉熱多這種肯大半夜披件衣服離開被窩的人絕對不多,她原本只是想院子裡溜達一圈,思考一下到底是跟上去還是回房間裡故作高深一下。畢竟後者也不是不行,她可以等她們回來的時候,假裝一直沒睡,等在白玉薔的房間裡,然後問一句:回來了?
但她覺得自己撐不了那麼久不睡,所以剛跨出房門,這主意就作罷。
然而她抬頭一看,發現隔壁屋也亮著燈火,她湊前一聽,還有人說話的動靜,那屋是劉氏母女住的,她立刻便敲敲門,“寶傷,蘭姨,是不是還沒睡啊?”
幾下噠噠跑來的腳步聲,劉寶傷很快給她開了門,一股卷著皂角香的熱氣先從門縫撲了出來,兜玉熱多一臉,而後劉寶傷熱乎乎的小手牽住她,把她拉進門裡,劉蘭娘在裡頭囑咐:“快把門關上,快進來,不要吹著風。”
白玉薔確實會享受,也待客有道,灶房裡炭都備得很好很足,劉蘭娘不像玉熱多這個二百五,早就把炕燒起來了,屋子裡暖烘烘的,一進門反讓玉熱多打個顫。
玉熱多直到自己腦筋跟別人不一樣,深更半夜不睡覺這種事,她常做,別人卻往往不會幹,是以她很好奇劉寶傷母女為何不睡。剛坐下,劉寶傷便先問她,“玉姐姐,你為什麼不睡覺?”
其實玉熱多並非她的全名,玉也不是她的姓,只是身在唐土,自然入鄉隨俗,別人怎麼方便怎麼來,她倒也習慣了,也很:()不如當身自簪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