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薔說完這句話,不待蘇令瑜回答,便要抽手,蘇令瑜不依不饒地攥緊了她。
“他們如果不算要緊事,你為什麼要一發現他們不見了,就毫不猶豫孤身出來找?你一無武功二無人手,最妥帖的辦法,至少也是等到天亮以後。”
“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裡的事情,不能有分毫的差錯。”
白玉薔顯然很困惑,“你到底為什麼要糾結這個?”
“這件事很重要,我要弄清楚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蘇令瑜把持刀的那隻手也搭了上來,緊緊制住白玉薔的左臂,雙目定定地看著她,“你叫什麼名字?”
這話問得可笑,白玉薔也真就冷笑了一聲,“我就叫白玉薔,怎麼,我同你說得不夠清楚嗎?我們這批人從被收養開始,就只有一個名字,白、玉、薔!”
“話是這麼說,但經年累月相處,你們總要有辦法來區分彼此吧,一定會用到些綽號,是不是?”
雖然不知道她目的為何,白玉薔還是耐著性子道:“這跟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有關係嗎?”
“有,既然你的同伴選擇了我,你就要相信我的能力,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現在告訴你,這件事能幫我推測到一些東西,你要配合我,我就能幫你找到此地發生的真相。”
白玉薔看了她好一會兒,道:“你問吧。”
“我認識的那個白玉薔,你管她叫什麼?”
“我們彼此之間不見面,不需要稱呼。”
怎麼可能不見面?蘇令瑜眉頭挑了挑,心中猜測已成,她又多問一句:“是從來沒見過,還是現在不見了?”
“從來沒見過。”
“那你豈不是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不必知道。”
白玉薔仍然回答得很斬釘截鐵,蘇令瑜的神情卻玩味起來,她鬆開了白玉薔的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你自己覺得可能嗎?”
白玉薔眉頭皺起,沒有回答她。
蘇令瑜問道:“三人合作如此密切,卻從不曾面對面交流,大羅神仙才做得到吧。哪怕是使人從中傳話,也得確保用的人靠得住才行,多麻煩啊?你都不用回憶別的,你只要想想,你們最近一次決定要把我認識的那個白玉薔控制起來,是什麼時候的事,又是如何商量的,如何決定的,一一跟我說說。”
她說完這些話,便能察覺到白玉薔身上透露出的困惑的氣息,哪怕她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
她很熟悉這種氣息。
蘇令瑜想起自己的幼年。
她早慧,記事也很早,記憶能追溯到四歲以前。
要講她的幼年,便不得不提一提她那個五毒俱全的家。從蘇令瑜出生到九歲,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她是完全生活在母親的掌控之中的。
一家的正頭娘子,對自己親生兒女自然有管教之責,但她母親的那種掌控,已經超出正常的範圍。蘇令瑜回憶起自己九歲之前的日子,幾乎每一天心中最清晰的念頭都是:我就算今天被她打死在這裡,偌大的蘇家,也沒有一個人會幫我。
蘇令瑜的生母姓許,名昭嚴,書香門第,閨門麗秀,即便不提多慈愛,本也不該成為一個讓子女記恨的母親。
只可惜她沒碰上個好丈夫,蘇令瑜沒遇到個好爹。
蘇令瑜的父親蘇榮昌,本身就是商戶起家。許家雖然只是在京謀有小小文職,本也是仕商有別,不會願意把女兒下嫁給商人。這事壞就壞在許家人丁太多,人心不齊。
許昭嚴的二叔屢試不第,憤懣難解,沾了賭。許家雖然三代都有官職,略有些家底,但畢竟很薄,哪裡供得起一個賭徒?眼看著賭坊的人都追到家裡要砍手了,此時還不上錢折掉一個兒子已是小事,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