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細薇這邊廂成功在揚州城安定了下來,蘇令瑜那一頭可就沒那麼簡單了。她面對的是大理寺兩個最鐵面的能吏,如果不盡快想到脫身之計,勢必就要被他們查個底掉。
她越想自己當初做的事,越覺得漏洞百出,想要查簡直是輕而易舉。雖然由毫不知情的外人來查,其中許多她覺得顯而易見的暗線未必真有那麼好捋,但蘇令瑜是個完全不容許自己有僥倖心的人,她要做什麼事、要冒什麼險,勢必都把後果往最壞的方向想,以圖做好萬全的準備。
這種習慣,好也不好,好就好在小心駛得萬年船,壞卻也正壞在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
現在對蘇令瑜而言,最好的訊息就是張稚圭和狄仁傑都忙得沒功夫搭理她,那她就有機會喘口氣了。今日剛剛被交進大理寺牢獄,即便是普通人犯,在這第一天也多半不會受審,今日就是她快馬加鞭尋著脫身之計的最佳時期。
陳皮和葉三聽她叮囑,馬不停蹄開始準備與宮內溝通的事,正好此時慧清也在為蘇令瑜的事情擔憂,一見陳皮和葉三在忙活這方面的事,立刻當仁不讓地應承了下來,主動進宮幫蘇令瑜辦這事。
倒叫陳皮和葉三微妙了一下。畢竟在此之前,他們都預設慧清和蘇令瑜是對頭關係,不僅是慧清曾經想要整倒蘇令瑜,更有蘇令瑜讓他們兩個假意接近慧清,騙取信任為她辦事這一節。是以陳皮和葉三現在面對慧清都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的。
雖然是各為其主的事,但他們畢竟沒有這類經驗,應付這種事的臉皮也還沒有長出來。慧清現在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就至少能看出來他倆的牆頭草意味,而只要在有腦子的基礎上,再稍微聰明靈光那麼一些,就不難看出陳皮和葉三從始至終都是蘇令瑜的人,壓根就沒有真的倒戈過。
慧清完完全全就是被這主從三個耍了一道嘛。不更加厭煩地想把他們做掉就不錯了,怎麼還可能幫他們?如果說這是個傻蛋,那還好理解,偏偏慧清透過觀察他們的言行,就猜到了他們想幹什麼。那這不僅不是個傻蛋,簡直還是個聰明蛋。
面對這麼一個被自己坑過的聰明蛋主動給出的幫助,他們還真沒法坦然接受。不光是不好意思,還有那麼一些些懷疑。
不會是準備動什麼手腳吧?
最後竟然是陳皮先開口,直接答應了慧清,讓葉三嚇了一跳。陳皮一直知道自己屬於不太會說話更不太會說謊的那類人,至少跟葉三和蘇令瑜比起來,他口頭上的功夫是真不行,所以單反遇到需要開口的事,那都是交給葉三這個老油條,這次,這麼重要的事,他搶在葉三前頭一口答應,真是從來沒有的事,葉三都被他幹蒙了。
“不是我說,你答應那麼快乾什麼,咱不多想想?”
等慧清走後,葉三拿胳膊肘杵了陳皮一下,陳皮“哎呀”了一下,恨鐵不成鋼地道:“你腦子進水啦!這裡是什麼地方?長安!這裡是他慧清的地盤!他要是真想要使點什麼絆子,根本就不需要跟咱們套話。”
葉三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慧清在長安城不僅有公主撐腰,而且還在天后面前得臉,隨時隨地就能進皇宮,搞不好也能攔截他們的訊息,要做點什麼,可比他們輕易多了,只是他簡單想了這麼一下,仍然不贊同,“咱們使君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那是個一出計謀就能絕地反擊的,萬一本來那慧清拿她沒辦法,知道了她想幹什麼就有辦法了呢?”
“你真的是個豬。”陳皮沉重嘆氣搖頭,“白虎是跟著車隊一路來這兒的,慧清那個腦子現在被使君誆過幾遍,是徹底被誆活絡了你知道嗎?光憑咱們兩個,首先不一定瞞得住他,其次我估計使君也一定料得到這個情況,她既然沒有額外囑咐瞞著慧清,那應該就是不怕他知道,也不介意他幫忙。”
葉三摸摸下巴,不說話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