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即便不破例給蘇令瑜開單間,只要把她下在了丙字獄,也可以做到不和其他男案犯關在一起。當然隔壁有人無法避免,只是當下風氣鬆快,畢竟不是關在同一間,倒也無妨。
蘇令瑜這個果斷又明智的選擇,倒是讓張稚圭多看了她一眼。
要把她往哪裡關,大理寺內部當然不是束手無策商量不出辦法來,只是需要斟酌一二,按照張稚圭的看法,最後要麼是破例在乙字獄開單號,要麼就是把蘇令瑜放在戊字獄,嚴加看管,抑或是最終也能商量出把蘇令瑜放在空敞的丙字獄,總而言之,他們並不需要蘇令瑜這個案犯自己來出主意,一樣有辦法把她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張稚圭之所以來假模假式地提了一嘴,主要是軟和一下態度,你看,我有事還是跟你有商有量的,沒因為你是階下囚了就怠慢你,將來就算東山再起,也別來找我的茬,我可沒虧了你的。
其次,也是用這種方式還蘇令瑜一個人情。畢竟她自己主動開口下獄,也是給他們省了不少麻煩,既然如此,那就順水推舟,在牢房的選擇上給她一些發表意見的空間,蘇令瑜沒有想法便也罷了,如果有,張稚圭多半願意讓她個人情,給她實現。
蘇令瑜拿住了這個人情。
而把這個人情拿得既給了對方面子,又給了自己方便,需要做足準備,還得要足夠鎮靜。
張稚圭就不由得多看她一眼。
這一眼看過去,蘇令瑜仍是笑吟吟的,斯文做足,很是儒雅的一個年輕人。然而以張稚圭閱人無數的眼光來看,且不說這一副笑顏是否真心,光是案卷之中提到的蘇令瑜的所作所為,就絕不可能是個斯文謙遜又老實守禮的人幹得出來的。
她必定有些不好琢磨之處,保不齊就是個麻煩。
張稚圭如是想著,表面上自是不動聲色,同蘇令瑜點了點頭,誇讚她幾句聰明,當即答應下來,此事便定了。蘇令瑜被客客氣氣地請到丙字獄,換下官服,穿上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