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我才獲知她的真實身份。
當然,這是後面的故事。我還是先說前面的故事吧。
1990年6月中旬,潛龍鎮來了一位年輕英俊的老闆,這位老闆就是林芳的大學同學周安。周安他父親在古城很有錢,也很有眼光,他父親聽說潛龍鎮正在招商引資,就派周安前來實地考察。
記得那天,我和父親去蓮花寺看望悟能大師回到渡口碼頭,發現有一輛嶄新的吉普車停在江對岸。只見,有個青年人從車裡出來,招手叫駱健用鐵殼渡輪為他擺渡。
不一會,這輛吉普車從渡輪上下來,駛到了我們身邊停住,搖下車窗,露出一張英俊帥氣的臉,問我們林芳家住在哪裡。
我父親問:你找林芳有事?
他說:我是林芳的大學同學。
我父親這才明白地點了點頭,說:林芳家距離我家不遠,我們都住在老街,我帶你去吧。
他說:老哥,謝謝你了!然後開啟車門,讓我和父親上了他的吉普車。
途中,從他和我父親的對話中,我得知他叫周安。他對潛龍鎮的未來充滿希望,計劃在潛龍鎮投資建廠。
周安說:據瞭解,潛龍鎮西郊有一塊上千畝的地空閒著,我對那塊地很感興趣。老哥,你能不能現在就帶我去看看?
我父親說:你指的是萬人坑附近那塊地吧,你不去林芳家了?
周安說:現在正是午休時間,我擔心去見林芳會影響她休息。老哥,如果你能幫忙,我們還是先去看那塊地。
我父親說:咱潛龍鎮人忙活,沒有午休的習慣。不過,衝你要來咱潛龍鎮投資,我先帶你去看那塊地吧。
周安說:老哥,你真是熱心腸,謝謝你了。
吉普車經過鎮中心時,正是晌午時分,太陽像一隻大而圓的毒眼,明晃晃的掛在高空,無數的光芒銀針般地射下來,迫使街道兩旁的樹進入了昏迷狀態。毫無一絲涼風的樹蔭下,沒有人敢坐在那些長條石凳上;只要你一坐,臀部就會燙得和猴子屁股一樣猩紅,甚至烙出來幾個水泡。
行走在大街上的人們,無論高矮胖瘦,都顯得很煩躁。他們頂著烈日來去匆匆,若是沒有那一層薄薄的*布,他們簡直就是一隻只渾身滾油的烤鵝。
老哥,你這孩子很懂事的,叫什麼名字?周安一邊開車一邊問。
我父親回答:叫金生水,你說他懂事,簡直抬舉他了。周老闆,我這兒子其實很傻,我擔心他將來會吃虧。
周安說:老哥,相信我!我看得出來,你兒子是個富貴命,將來肯定有出息。
我父親嘆了口氣,說:但願吧。
在我父親和周安的對話中,吉普車已經駛離了鎮中心。
進入西郊後,周安按照我父親的指點,打轉方向盤,沿著一條坑坑窪窪的馬路行駛。
這時,我們的兩旁都是參差不齊的雜草和樹木,綠油油的。
這一帶就是萬人坑,是抗戰時期小鬼子在潛龍鎮建立的戰俘勞工集中營,該集中營佔地面積寬廣,始建於1938年,關閉於1945年。當年,凡是進入這個集中營的人,不管是春夏秋冬,都要把攜帶的東西交出,把所穿的衣服剝光,被小鬼子用刺刀逼著跳進盛著碳酸水的汽油桶裡消毒。
有的戰俘不肯下水,小鬼子就強行將其腦袋摁進水裡。
消完毒後,小鬼子讓戰俘赤身*地排著隊在廣場上跑步,直到身上的水涼幹了,才給每人發一身先入營者脫下的又髒又破又爛的衣服。
接下來是填寫登記表、按手印,由小鬼子根據不同型別進行分類編號,發給俘虜符號戴在胸前。之後由審訊科逐個審訊,再由教育科講“入所須知”,宣佈戰俘勞工進營的規章制度。有的傷病戰俘勞工,還沒過完手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