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不足,絕不輕易出頭的道理所在。
杜充原本對天誅軍的傳說就不屑一顧,更加上這位天誅軍主只帶了幾十個人,就跑來東京城,從他堂堂留守大人嘴裡搶食,真是作死。於是,當即決定派出一支軍兵將之殲滅,並生俘頭目及那名疑似相國公的少年。
那麼,派出哪支軍兵呢?杜充手裡只有兩支能使喚的軍隊:親衛隊與剛收復的八字軍。
八字軍裡能指揮得動的,也只有桑仲、李橫與李忠的五千人馬。不過,剛剛給桑、李三人分派了攻擊義軍各寨的任務,再讓他們突襲汴河戰船,似乎有死命用人之嫌。而且,擒拿天誅軍首與相國公之事,關乎機密,最好還是不要讓剛剛歸附、忠心未明的軍兵參與的好。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一個選擇,自己的百人親衛隊。
於是,杜充當即決定,除留下二十名親衛護衛自己外,其餘八十人,隨劉忠入萬勝鎮,養精蓄銳,待黎明前突襲。
八十打五十,有心攻無備,又是黎明前突襲。在杜充看來,這是一場手到擒來穩贏的襲擊戰,萬沒料到,竟然落得這樣下場。八十精銳啊,就這麼沒了!身邊沒有足夠的精兵,在這波詭雲譎的汴梁城裡,可是相當危險的事……看來,必須要加緊收留守司之兵權的行動了。
想到此節,杜充再也坐不住,立即拿上大印,命人備轎,準備到長垣、陽武、封丘這些留守司正規官兵駐地,探察拉攏一番。
那軍將與殘兵撿回性命,連連叩謝,匆匆洗漱一番,與二十親兵一道護衛杜充上路——這也是杜充沒殺他們的原因之一,實在是手底下沒幾個人了……
當杜充一行走到城北衛州門時,城門卻甚是擁堵,轎子不得不暫停。杜充知急也不在一時,倒也能沉得住氣。不多一會,轎子的廂壁篤篤響了兩聲。
杜充皺眉:“何事?”
簾子微掀一縫,軍將那張大毛臉探了進來,一臉憤懣:“是各堡寨的頭領祭拜宗相後,蜂擁回寨……其中,還有那天樞城的代表……”
杜充原本一直閉目養神,聽到此言頓時豎眉張目,眼神酷厲,袖袍裡五指屈伸:“拿下!”
那軍將一心就等著這命令呢,聞言精神一振,鏘鋃抽刀,手一揮,七、八名衛士竄出來,一擁而上。分開人群擠進去,將傅選與王善等各寨頭領分隔開。圍在當中。
傅選與兩名護衛獵兵一怔,當即拔銃——由於此行是祭奠宗澤,不便攜帶武器,所以他們只帶了鷹嘴銃。而且在得到鄧賬房的警告之後,還提前裝填上了彈藥。
軍將原打算一圍上去,不由分說,提刀就砍,先替自己慘死的那麼多弟兄報仇是真。但沒想到對方突然拔出這等物事——就在一個時辰之前,他們就是被這等利器,殺得丟盔棄甲。一敗塗地。一看那黑洞洞的槍口對過來。軍將打了個寒噤,下意識用刀橫在身前,蹬蹬向後退了數步。軍兵中有見識過此物利害的,也慌忙後退。而另外幾個沒見過的軍兵。也被同伴的舉動嚇住。跟著一塊退。
這一退,包圍圈不攻自破,王善、楊進、張用、李貴等人反應過來後。紛紛擠入圈中,將傅選三人護住,大聲怒斥。
杜充分開轎簾一絲縫隙,留心觀看,見此情形,惱怒不已。他原指望手下軍將帶上七、八軍士,出其不意,將那姓傅的砍殺,既解心頭之恨,又去狄賊首一臂……沒成想這軍將如此無能,竟被嚇退,這樣一來,如何還能公然動手?
轎旁的衛士低聲問道:“府君,可否讓兄弟們一起上前援助?”
杜充臉色陰晴不定,還沒來得及決定。卻見前方人群中分,一隊披甲持銳的軍兵出現,將兩邊隔開。頭纏孝帶的宗穎沉著臉,冷冷盯住那軍將:“汪指揮使,這是何意?莫不知大孝其間,全城不可妄動刀兵麼?”
那汪指揮使臉色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