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故土!女神冕下,您看到了嗎?”
“......”
“為什麼這裡只有獻祭用的奴隸?其他人呢?”
“......”
“不可能,不應該是這樣的!我的族人......”
在迷夢中,克雷頓隱約聽到了奧斯馬爾從疑惑轉化為悲慼的呼號,那身影如同倉皇的兔子從他的身上越過,消失不見,但他什麼慾望也沒有,不用說追上去,他甚至無法自己起身,直到十分鐘後,他才生出讓身體運動一下的想法。
而在他身邊不遠處,路易斯和唐娜也漸漸醒來。
少女揉著眼睛坐起:“發生什麼了?”
“克拉拉....不知道.......”克拉拉在她背後虛弱地說。
小惡魔看起來遭到了嚴重打擊,她的脖子下面一直在流血,克雷頓伸手把她撿起來看了看,發現脖頸下方有一層新血肉在生長。
“她的脖子變長了。”他簡單地向唐娜概括自己的發現。
“這應該是她在吞噬路易斯體內新生的惡魔,進行第二次成長。這不是壞事。但是......”唐娜在原地茫然地轉了一圈:“但是這是黑彌撒成功的結果。可如果我們的黑彌撒成功了,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嘶——”
看到周圍的景色,她驚訝地後退幾步,轉頭看來看去,像是在尋找什麼熟悉的東西。
“我們好像被那個混蛋獻祭了。他也在這兒,但是剛剛離開。”克雷頓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抱著人頭蜘蛛和路易斯同時環顧四周,
他們正處於一片由眾多石板拼湊的露天石臺之上,腳下是一些沾了血的的溝壑,克雷頓並不能將它們完全囊括在自己的視野中,但已知的部分已經形成了神秘圖案,似乎是某種法陣的基本構架,而他們正站在整個圖案的最中心。
之所以說是基本構架,是因為他們都看到了一旁眾多“填料”。
在廣場周圍,粗長的木樁如同森林般立起,它們高矮不一,肉眼可見的便足有數百根,遠處還有更多,不過有一些是空著的。
最靠近法陣的那些木樁每一根上面都貫穿著一個大型生物,有牛和羊,但最多的還是不著寸縷的人。鮮血順著這些祭品的身體淌下,在地面匯成巨大的血泊,甚至還沒有乾涸,似乎是在不久前才被當做祭品。
肆意流淌的鮮血接觸到廣場地面的溝壑後便填充進去,使那些環環相扣的神秘學圖形宛如由血繪成。
“真是活見鬼了......”克雷頓嘆息道。
儘管自詡對屍體已經習慣,唐娜看著那眾多被串在木樁上放血的鮮活屍體,還是情不自禁地悄悄靠近自己的叔叔,試圖從他身上攥取安全感。但克雷頓的餘光忽然看到蚊群屠戮者也躺在不遠處的地面上,於是快走幾步又和她拉遠了距離。
“克雷頓,等等我!”她不禁叫起來,也加快腳步跟上去。
克雷頓撿起斧頭,將克拉拉交給唐娜防身。
他們警戒了一會兒,但沒有敵人出現,不僅如此,這裡還安靜得可怕。
鳥雀的聲音只偶爾出現,周圍除了風聲什麼也沒有。
路易斯微微抬頭,看向木樁之林的後方天際線做出論斷:
“我們已經不在熱沃了。”
另外兩個人都沒有異議,因為這是顯而易見的,圍繞著這片法陣的更遠處,是更為廣大的一片綠意盎然的落葉林,樹冠圍成的弧線將天空也割出一個圓。
這裡的環境和熱沃截然不同,季節甚至不是冬天。
他們所處的地方氣溫不冷也不熱,似乎是在仲春時節,與之相比,他們身上的衣物實在有些多了。
“楚德·奧斯馬爾去哪兒了?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