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賊的臨時房東,他看到新訪客很是驚喜,克雷頓之前在不少公眾場合都有露面,算是這個月知名度最高的外鄉人之一,之所以是之一是因為鎮上還有一對醜的令人髮指的主僕。
“您要租這兒嗎?我保證這裡比旅店安全多了,小裴倫是個好小夥,但他的防身裝備只有一把劍,誰也保護不了,而我這裡有兩把獵槍......”
“不了,謝謝。”
克雷頓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之前住在這裡的兩個男人呢?”
“他們下午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可能是.......”這位房東說到這裡也有些疑惑,語句停了下來。
那兩個人走的時候帶走了所有行李,似乎是要離開熱沃,但鎮上除了新來的那些槍手的坐騎,好像就沒有別的馬匹或驢騾可供驅馳了,他們只靠兩條腿能上哪兒去呢?
克雷頓只看他的樣子就什麼都明白了。
“在他們離開前,有誰來這裡找過他們嗎?”
“就是裴倫的新租客,住在您旁邊的那些人。”
“你聽到他們說了什麼嗎?”
房東搖了搖頭:“我哪敢湊近啊?他們看起來可不好惹,誰知道是不是幫派成員。”
這就奇怪了,克雷頓想象不出救世軍找盜墓賊的理由,他們本該早早離開的,難道是有人認出了溫斯頓?那個傢伙之前和他在不同的地方服役,或許在救世軍中有舊識。
救世軍拜訪了溫斯頓,隨後溫斯頓就去請施密特出門,隨後施密特失蹤——這幾個步驟之間未必有關聯,克雷頓雖然起疑,但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救世軍和施密特失蹤有關。
因為無論是從哪一點思考,施密特和救世軍都沒有交集的理由。
救世軍想要快點離開熱沃,和施密特交流完全是浪費時間,而施密特要秘密挖掘寶藏,當然也不可能試圖和救世軍建立合作關係,這些外人的數量太多了,又有武裝,即使施密特有本地優勢也不可能完全制服他們,挖出寶藏後必須讓出更多的利益,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何況施密特之前一直很警惕救世軍的存在。
所以這個老頭到底去哪兒了?
.............
伊恩·拉撒路匍匐在河邊,頭部沉在水中,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流動的清澈液體吸入口中。
他的衣物已被泥濘汙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原本打理整齊的金髮凌亂地披散開,但他已顧不上整理自己的儀容,鎮壓身體內的火焰才是現在的第一要務。
足足過了二十秒,他才將頭從水中拔出來,眼神迷茫,但並沒有因為之前的屏息而劇烈喘氣,平靜得嚇人——就好像他已經不再需要呼吸似的。
不過他自己尚未意識到這點,只是幾秒後便將頭再次埋入水中。
不夠,還是不夠。
無論喝了多少水,他都無法平復自己咽喉深處的焦渴,就好像有一團火焰在那裡灼燒,喝下的每一滴水還未來得及透過食道便被蒸發,身體正因為這怪象而寸寸乾裂,即使飲用了大量冰冷的河水也不過能澆滅那團火焰幾個瞬間。
僅僅過了幾秒,他就不得不再次埋下腦袋,用河水滋潤自己的喉嚨,緩解那一份扭曲的飢渴。
隨著更劇烈的啜飲,一些透明的水珠從他的面板向外滲透出來,將原本就顯得骯髒的衣物也變得潮溼黏膩,而那些水珠加起來的體積,恐怕正與他飲下的水相符。
他不再被允許用飲水維繫自己的身體了。
當伊恩意識到這點時,便強忍著痛苦離開了這條河,他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
可同樣的,他也不記得自己要去做什麼了,究竟是那些事需要他即刻完成,不能在這裡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