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深吸了一口氣,反問他:“你以為我們收繳銀器是為了什麼?”
銀是神聖的金屬,暗裔皆受其剋制。
正是因為暗裔的數量在不斷增長,數字到了一個讓所有人心生警惕的程度,上層部門才可能聯合起來發布這樣一條簡直類似於搶劫的法令。
他們雖然不可能徵用銀器店中的所有銀器,但也不可能做出符合市價的賠償。
政府的補償只按重量算,並不考慮銀器的藝術價值。
他能放心地告知克雷頓不僅是因為那個名單的緣故,而是這條法令已經發布了兩個月,教會的銀庫存不再緊缺,至少足以應付當下,為所有高等聖職配給,用於各種藥水和奇蹟媒介的製作。
克雷頓對於教會的執行並不瞭解,但他還是隱隱猜想到了一部分,這也是剛才那群流氓給他帶來的啟示。
那個可以讓鐵生鏽的暗裔敢和聖職發生衝突,那就顯然不可能是推崇隱秘、和諧的長老會成員,長老會也不可能管理所有的野生暗裔。
由此可見,薩沙市的治安體系如果不能動用軍隊,以後僅靠治安官恐怕無法維持城市的安全了,而這種嚴峻的危機將出現在絕大多數的城市,他想不到破解的方法。
克雷頓不再提問,從幫忙牽馬的人奪過韁繩,憂心忡忡地帶著新生的狼人遠去了。
“他真的是克雷頓·貝略?”牽馬的聖職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疑惑道。
青年聖職插在口袋裡的手拿了出來,掌心握著一個黑色的頭髮編織的繩結護符,那是釋放奇蹟的媒介物。
從他感受到可能發生的矛盾開始,他就一直戒備著中尉。
而在那些混混面前,他還心存顧忌。
“那個名單很久沒有添新人了,主教大人一向嚴格篩選那些可靠的盟友,但如果是克雷頓·貝略,我想這算得上理所當然。”
“您認識他,可剛剛......?”
“並不。”青年聖職轉過頭:“我只是在做隨軍牧師的時候聽說過他的事蹟罷了。”
可靠者、遊蕩長鞭、藍血守護.......這些稱號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
“好了,快去把我們的車趕過來,既然門都壞了,我們可得再往車廂裡多裝一點貨,儘量全部帶走,不然別人也會把這些銀子拿走的。”
拿東西的手要快,這也是他從戰場上學到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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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歡迎。”
看到克雷頓,貓頭鷹先生從大廳的另一端迎了過來。
為暗裔服務的僕人都養成了日夜顛倒的習慣,但看起來還是不如他們這些被服務的人精神,這簡直勾起了克雷頓的負罪感。
他輕咳一聲,讓兩名僕人去準備一些食物,然後抓著那名狼人新生兒入座。
說真的,他沒想過會在這一處據點也碰到阿克齊,也不太想見到對方,所以回應的禮數就有所欠缺,只是對阿克齊點了點頭就坐了下來。
他一直以為這個時間點,對方應該在聖莫雷德教區的香柚街15號,因為他們多次在那裡見面,而對方又總是一副空閒的模樣。
“這位先生是誰?”
阿克齊走過來,他彎腰俯視,喙幾乎貼著新生狼人因飢餓而癲狂的面部,圓眼睛裡的情感和他別無二致。
“我從街上撿來的狼人新生兒,我記得格羅涅長老致力於收容這些傢伙,就把他送過來了。”克雷頓接過僕人的食物,率先大吃大喝起來,他之前心裡不太痛快,因此也感到格外飢餓。現在首先要滿足自己的慾望,然後才能顧及這個新生兒。
阿克齊繞著這個青年走了兩週,看起來卻並沒有多少期待。
“他看起來像是個殘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