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提了,濃烈的酒味和醃菜的味道充斥在屋裡,而除此之外,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腐朽味始終縈繞在他們的鼻端,似乎只要一開口,就能從頭頂震下灰來。
餐桌佔據了廳的大部分空間,對門的牆壁上有一個窗戶用作採光和通風。左邊有兩個房間,一個是主人房間,一個可以用來做客房,但都處在十分黑暗的氛圍裡,只間隔了一條很窄的過道,一眼就能望到頭,右邊則是散發油膩味的廚房。
屋子裡臨近窗邊的一個木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密封的玻璃罐頭,裡面的深色液體看起來非常不妙。
這些罐頭蒙了灰,但還能看出裡面的內容物。有的裝的是醃菜,有的則用烈酒泡著動物的內臟,或是一些小的動物標本,這是業餘的博物愛好者的做法。
而有一個玻璃罐頭已經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這就是剛才發生的事,
玻璃碎片四射,烈酒還在地上流動,將地板縫隙間一塊塊棕色汙漬浸潤得更加噁心,而在四流的液體的中心,一隻死去多時的小鳥蜷縮著,生前該是金光璀璨的羽毛已經失去光澤,皺巴巴地貼伏在一起,顯得它瘦小可憐。
男人將油燈放在桌上,隨後去廚房拿了一塊看起來比地板還髒的抹布出來整理,在他的背後,克雷頓沒有在圓桌邊坐下,而是站著,盯著地板上的小鳥屍體目不轉睛。
這居然是王冠鳥幼體的標本,克雷頓很喜歡這種鳥,但南方已經很難看到它們了。
許多有槍的農民會射殺這種鳥,因為它的羽毛顏色美麗,飛行速度又快,於是射殺它們就成了一種榮耀,這使得王冠鳥越來越稀少。
克雷頓體內博物愛好者的血開始取代狼人的血發揮作用。
“如果你願意出手,我可以出20個先令買這隻王冠鳥。”
“什麼王冠鳥?”男人驚訝地回頭,當他注意到克雷頓的眼神落在地上那隻幾近破壞的鳥類標本時,才接著做出反應:“原來它叫王冠鳥嗎?我只是看它漂亮.......”
“所以您接受交易嗎?”克雷頓問。
“當然。”男人非常乾脆地說。
“那請您再拿一個容器和酒精過來吧,我同樣會為這些東西付錢的。”
男人又到廚房裡去了,克雷頓蹲下將王冠鳥的標本捧在手裡,起身的時候透過窗戶看到後院的花圃,那裡已經是雜草叢生。
過了一會兒,男人走出廚房,他拿出來一種不知品種的私酒和一個陶罐,但這顯然不是安置標本的良好選擇。
克雷頓皺了皺眉,還是用這些東西處理了標本。
檢查完房間的朱利爾斯臉色難看——如果克雷頓要獨佔這裡的床,剩餘的空間只夠他站著睡覺,而他不喜歡和別人分享一張床。
好在食物還不錯,看起來像是在商店裡買來的,克雷頓貼近它們嗅了嗅,隨後才進食。
當他們結束用餐,朱利爾斯立刻帶克雷頓去看房間。
他指著床積極地出謀劃策:“這張床太小了,要兩個人躺在上面非常不容易,而如果我們橫著躺在上面,兩條腿就會超過床沿,所以我建議再拿兩把椅子放在過道上用來擱腳......”
克雷頓抬手打斷他。
“用不著這麼麻煩。因為.......”狼人的耳朵轉動著,聽著廚房裡的動靜:“馬上我們就有兩張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