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掛一絲冷笑。
她一邊若無其事挽著袖子,一邊趕緊偷偷在袖子裡揉著手指……唉唉這混賬的手勁真了得……
日光的光影在浮沉的灰絮裡翻騰,將杭銘的臉色照得陰晴不定,半晌他氣息微微平復了點,有點嘶啞的道:“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不是朝廷命官嗎?”
鳳知微垂下眼睫,淡淡道:“杭兄,我是什麼意思,現在不方便和你講,但是我對貴屬絕無惡意,今日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你若想這匾額上兩字成真,若想你杭家當年的冤案洗雪大仇得報,你就必須和我合作。”
“如果我不呢?”杭銘一聲冷笑。
“那你就繼續換個地方流亡,永遠把你這個滅龍的匾額用黑布裹著當擺設吧。”鳳知微無所謂的一笑,“我不會再動用官府力量逼你,事實上我已經不需要逼你,經過昨日一役,你滅龍幫氣勢一落千丈,你們黑道行事,勢力固然重要,面子卻也比天大,從今日起,你們已經無法穩執江淮黑道牛耳,只要江淮原有的幫眾合成一氣和你做對,你必然無法立足,滅龍幫原先的幫眾也會和你分崩離析——你就算想善終,這裡也再擺放不下你一具薄皮棺材!”
杭銘神色變幻,末了咬牙森然道:“這都拜你所賜!”
“你錯了。”鳳知微漠然道,“你可打聽過我的行事風格?如果不是愛才,如果不是想保留杭家軍的實力,昨夜我殺的就絕不是三十多人!”
杭銘沉默了下去,他當然知道鳳知微說的都是實情,他就算不願和鳳知微合作,逞一腔意氣再走天涯重新開始,也要考慮天下之大,是否還有第二個江淮供他的兄弟們藏身,鳳知微能夠發現他的出身,別人未必不能發現。
“我現在不逼你,我只給你指一條路。”鳳知微負手窗前,淡淡道,“你按照我的囑咐,離開江淮,去我指給你的地方,到了那裡,我供應你糧食車馬武器,供你發展壯大,將來你是要靠那些盤踞一地繼續做你的黑道大王也好,還是等待時機有所作為也好,我都不會干涉你,我只要求你對我給你的一切保密。”
杭銘默然不語,這條件聽來過於優厚像是陷阱,可是正因為如此,他倒信了幾分,以魏知的能力和身份,真要滅了他們不過抬手的事,沒必要賠錢賠物大費周章,他想了想,若有所悟抬起頭,道:“難道……不久以後……會有戰事?”
鳳知微只是淺淡的,笑了笑。
她回身,注視杭銘,拍了拍他的肩,向著南方方向一指,一笑間意味深長
“杭兄,飛龍在天,遮疆蔽土,天下豪傑,誰當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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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熙十七年年末,滅龍幫被布政使衙門打垮,早兩年帶著部下打下滅龍江山的龍頭老大,自稱羞於再領袖同儕,帶著自己的原班人馬再次遠走他鄉,滅龍便再次成了盛龍幫,從此一蹶不振,同樣一蹶不振的還有整個江淮黑道,在布政使鐵腕治理下,所有幫派都俯首帖耳,比良民還安分。
長熙十七年的除夕,因為這群混混不再敢敲骨吸髓的收取各類保護費用,大小商販都過了個肥年,很多商販因此自發組織起來,在布政使衙門口放了一日一夜的鞭炮,方圓數十丈地面,到處都是大紅的鞭炮碎屑。
外面熱鬧得厲害,布政使衙門內卻沒什麼過年氣氛,鳳知微想著那些山南海北的知己們,心情便不好,勉強招呼了宗宸和所有護衛吃了頓年夜飯,囑咐宗宸不要忘記派人將江淮這邊集市蒐羅的新鮮玩意兒給西涼那邊送去,還關照了兩份,顧少爺也別漏了,這才回到自己的後院。
除夕之夜是她例行的拔毒之夜,折騰到後半夜,宗宸才疲倦的出來,道:“你好好休息,再有一年,咱們這毒也便驅除了。”
鳳知微笑了笑,看著宗宸離開,慢慢從床上坐起,府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