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替她的父親補償她所有的委屈,可是如今,她卻嘆了口氣,只覺得無限惆悵。
連萱知陸子箏一定聽得懂在說什麼,她沒有回她的話,卻不妨礙著她繼續說下去:“母親去世的時候立下遺囑,若是父親續絃,她身後的財產將盡數捐獻給慈善機構,藉此威脅父親,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她死前,滿是憎恨地對那個女人說,她要她這輩子都踏不進連家的大門,要讓她的兒子,永遠頂著私生子這個名號。祖父在接回我後,便不許父親再帶他們回連家的大宅。然而今天,祖父因病去了安州養病,父親便帶著那個女人還她兒子,公然出現在了我的生日宴會上,儼然一副父慈子孝,伉儷情深的模樣。”
她頓了一頓,聲音低低帶著黯然:“那時候我突然覺得好諷刺,又何必這樣大肆慶生呢,環顧四下的熱鬧喧囂,我不知道他們在狂歡慶祝著什麼。連我都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又有誰,是在為了我的存在而感到慶幸呢……”
陸子箏覺得她的毛衣溼溼的,連帶著她的心,也有些溼。終於,她還是心軟,叫出了重逢以來一直沒有喊出口的:“連萱……”
她的聲音輕輕的:“連萱,生日快樂。”
她看見連萱從她的肩頭微微抬起臉,雙眸中還泛著晶瑩的淚光,頰畔卻泛起了甜美的微笑:“子箏,從重逢以來,我就一直在盼著,盼著你再這樣,這樣叫我一聲。”
連萱說:“母親她這輩子都沒明白如何爭取自己的愛情,她只知道,不能放手本該屬於她的東西,是丈夫,是名分,是她身後的財產。所以,她也只教會了我,替她保住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她沒有告訴我,如果守著還是不快樂的話,是不是應該放手。如果得到的不是最想要的,是不是應該捨棄。子箏,你教教我。”
陸子箏深深地看了連萱一眼,卻迴避了這個問題,轉了頭淡聲安慰著她:“你會快樂的。”連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她又如何教的了她。她不知道連萱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又或許,其實連萱也沒有真的期許她能給她答案。
連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不無懷念道:“子箏,母親走後至今,我快樂過的日子,也不過是和你在一起的那短短一年,至此以後,怕是難有了。”
陸子箏看見連萱當年本是令她心醉的甜美俏容而今爬滿了苦澀惆悵,不由得心下也沉了一沉。又見連萱從她的肩上抬起了頭,環顧四下,纖指遙遙指著遠方細數:“我記得那裡有一個釣魚臺,那時候你可笨了,一條魚都沒有釣上來;那裡的旁邊是一個水上世界,你當時膽小,還不敢一個人走過鎖鏈橋。再旁邊一點,是我們休息的宿舍,晚上管的很嚴,舍管可兇了,這時候你倒來了膽,非要帶著我來這裡,結果被舍管發現了,一路跑,一路笑……”
“一路跑,一路笑……”最後那個“笑”字,湮沒在了連萱的苦笑中。
她說的所有過往,陸子箏也記得清晰。多年前喜歡著連萱的時候,想起來像是心上抹了蜜一樣甜,連萱離開後的很長時間裡,回憶起來,卻像心傷上撒了鹽一樣疼。
那一年年段組織春遊,陸子箏本來一向是不參加這類的集體活動,因為每到自由組合選擇宿舍的時候,她就會面臨無人想要的尷尬境地。這一次,卻因連萱,有了例外。
連萱邀請她與她一間宿舍,並且,因為春遊場地是連家產業之一,連萱身份特殊,她們可以申請兩人一間,陸子箏自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並且,萬分期待。
春遊的途中,連萱一路都陪在了她的身邊,跟著大隊伍參觀了幾個展館之後,連萱便向帶隊老師申請了和陸子箏自由活動。於是,說起來的集體春遊,倒成了她們兩個人的二人出遊。
正是草長鶯飛好時節,春光大好,連萱便起了興致想要寫生,二人便找了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