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主大婚,普天同慶,大赦天下,全國停工休業三天。沐齊國主特在流都內擺下萬人宴,宴請四方百姓,與之同樂。同時,沐齊國主為討新後歡心,特命人搜尋了全國上下的奇花異草上萬株置於沐齊皇宮內,深秋的宮廷霎時如春天迴歸般春意盎然、奼紫嫣紅。傳沐齊國主為新後大婚一事,擲萬鬥金,為史上最為奢華隆重的婚宴,一時傳為佳話。
又珊一身奢華宮裝,在八個侍衣宮人的陪同下緩緩的穿過宮廷的中軸線,再一步步走上臺階,走到最為威嚴的金鑾殿內。裡面文武百官皆已到場,沈烈之穿著暗紫色的龍袍端坐於龍椅之上,眉眼含笑的望著她。
又珊的心裡有些緊張,但還是屏著一口氣,按照之前學習的宮廷禮儀進行著冊封大典的每一個步驟。
“請皇上賜金冊金寶。”內務總管立於右側,把手中的拂塵往臂彎處一掃,然後尖聲尖氣的宣佈下一個程式。
沈烈之從龍椅上站起來,然後取過一旁伺候著的宮人手裡端著的金冊金寶向著又珊走來。他站到又珊面前,然後把金冊金寶遞給她:“望皇后能替朕好好打理後宮,起到母儀天下的表率作用。”
又珊恭敬的雙手接過。她成了他的皇后,成為了沐齊國最為高貴的女人,她終於站到了他的身邊,站在了他絕無僅有的高度上。她的心裡是複雜的,有感動,有幸福,也有微微的苦澀。但她始終都剋制著自己,規規矩矩的完成了所有的冊封儀式。
冊封儀式結束後才是真正的大婚。又珊回去寢宮換上了“相思”,然後再在外面套上了一件金色繡邊的銀紅色軟薄紗,髮髻也作了些微的變動,放下了部分的髮絲垂在胸前,發簧和步搖也都由華貴的金器換成了各色的鑲寶石器物,整個人少了幾分尊貴,多了幾分女子的柔媚。緊接著就是被宮人們抬著步攆送去皇上的寢宮。
晚間還有場宴席是宴請百官的,又珊款款到寢宮的時候百官之中有部分已經到了。又珊目不斜視的徑直走到大殿盡頭,那裡端坐了她的夫君,那個掌握了整個沐齊的男人。
又珊尚未走到他身邊,他已經向她招手了,讓她坐到他的身邊。又珊走過去,行了禮後侍靠著他坐下,底下便是一片的皇后千歲之言。
她一聲平身之後再回過頭看身旁的男子,才發現他竟然罕見的未著紫衣,而是換上了一件和自己身上穿著的同款銀紅色錦袍,為他精緻英氣的五官添上了幾分柔情。
他偏過頭正好對上她盯著他看的眼,微微笑起,然後低聲問她:“皇后為朕的第二件聘禮可還滿意?”
“嗯?”第二件聘禮?
“朕花了上萬的人力物力才有了今日這一場奢華至極的婚禮。朕要讓全國的子民都來見證朕對你的心。或者說,為了你,朕願傾國以聘,整個沐齊國便是這第二件聘禮。皇后,可還滿意?”
沈烈之用極淡的口吻說出這一番話,可在又珊心裡卻彷彿是平地一聲雷。他,竟是用這整個沐齊國作為第二件聘禮嗎?又珊的眼眶忍不住蒙上一層水汽。
他見她如此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嗔怪道:“怎麼最近越來越容易哭了。
又珊吸了吸鼻子,把那層水汽努力憋回去,然後努力扯出一個微笑:“烈之,我愛你。”這是她一直想說卻不敢說的話,終究還是說了。因為她怕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所以現在,這一刻,她便要告訴他,她愛他,很愛,很愛他。
沈烈之愣了愣,然後微笑:“傻瓜,我知道。”然後便轉過頭,看向底下的百官,依舊說著那一番祖制上傳下來的場面話。
又珊再也聽不見其它,只聽見他說的一句“我知道”,她也再看不見其它,眼睛裡裝滿了他的身影他的笑。她好捨不得他,越來越捨不得他,她要如何離開化……又珊的心裡陣陣疼痛和苦澀鋪天蓋地的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