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黑毛大主人懷裡津津有味看電視,只見鱷魚閃電般竄出渾濁的河水一口咬上角馬脖子,用力將其拽向大河深處。角馬無力蹬腿,“汪”,狗狗如是說道,打了個哆嗦炸開毛毛,徹底淪為一團蓬鬆柔軟的,一看就非常好摸。
阿蒂爾揉揉狗頭,評價為確實好摸。
港口黑手黨前手偷襲菲茲傑拉德的海上移動基地塞爾達號,後手派遣特別行動分隊黑蜥蜴隊長廣津柳浪,帶上首領的信物獨自敲開武裝偵探社臨時指揮所大門尋求合作。江戶川亂步推理判斷港黑根本沒給他們留拒絕的餘地,普通員工的緊急避難處已經被黑手黨故意洩露給菲茲傑拉德用作誘餌,福澤社長無暇斥責港黑的無恥,立即通知員工撤離,其餘異能社員儘快趕去支援。
食草獸們受到驚嚇,蜂擁逃回岸邊土坡焦躁踱步。健壯的角馬粗魯噴吐鼻息,長途跋涉帶來難耐的飢渴,草料在河對面,水在河裡面。生存的渴求幫助鱷魚說服獵物,告訴它獵手們方才得手,短時間內斷不會另尋目標。大自然沒給角馬不信的選項,獅子鬣狗潛伏四周等待它們力竭,必須儘快吃飽喝足。角馬繃緊肌肉,下坡仔細張望,確認河面上沒有朽木樁子之類的東西,一步一停緩緩來到水邊。河面漾起層層漣漪,它受不了誘惑,終於低頭牛飲。
不是在陰陽怪氣,狗都知道鱷魚不會滿足哦?阿蒂爾翻開筆記本唰唰記錄閒聊時迸發的寫作靈感,感覺到毛團子不安抬爪拍了拍自己的胳膊,熟練騰出一隻手輕輕蓋住小狗眼睛。
洛夫克拉夫特不需要問別人自己的人類朋友在哪裡,徑直走向飛艇自帶的IcU。約翰.斯坦貝克看祂來了飛快勾起唇角笑笑,比手勢示意洛去外面等等。農場長大的青年原打算留下來多安慰納撒尼爾.霍桑幾句,但他深深望了眼玻璃壁後面插著呼吸機意識全無的瑪格麗特.米切爾,躊躇再三,僅僅是低聲勸告霍桑保重自身,好好休養。
霍桑沉默不語,他在奉命守衛塞爾達號的時候不幸負傷,瑪格麗特更是為了救他至今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自責幾乎要把這個虔誠到瘋魔的教徒吞沒。同事一場,約翰見狀難免湧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悲涼,他待會兒也有任務要做。命只有一條,果然資本家不可能替打工人面面俱到啊,還是要時刻保持警惕,自己保護自己。
看不見電視,又慫又好奇地抖抖耳朵,聚精會神傾聽角馬吧嗒嘴大口喝水的聲音,眾多蹄子試探著徘徊靠近河岸的悶響,鱷魚翻滾撕扯受害者肢體濺起的奇特水花聲。背景音樂一改急促,變得格外悠遠祥和,可是狗狗記性很好噠,之前有個長鏡頭拍到遷徙大部隊趕來河灘前,岸邊鋪滿了密密麻麻的鱷魚,一隻角馬怎麼可能餵飽這麼多個肚皮呢?
約翰沒有探究組織首領單獨找好友給他佈置了什麼任務,“會傷害到你嗎”,他問,洛夫克拉夫特搖搖頭,約翰幾不可聞地撥出一口氣。家裡兄弟姊妹眾多,爸媽年紀也大了,成年後洛便介紹他來秘密組織“組合”打工。組合首領菲茲傑拉德是北美首富,開出的薪水相當優渥,約翰不介意為了養活家人完成殘暴的任務,比如前往橫濱某個不起眼的溫泉旅館抓捕武裝偵探社的普通員工以作要挾。然而米切爾的慘狀擺在面前,他如今也有些心緒不寧,尤其洛並不精通人情世故,他總要多為他考慮一點。
重重的鼓點突兀響起,“哇”,服務員小姐捂嘴驚呼,鱷魚果然襲擊了新的目標。死了嗎,肯定死了吧,“嗚”,沮喪耷拉下耳朵,感嘆角馬們就不該去喝水……不過口渴很難受誒,換成狗狗我啊,也不一定能忍住耶?
嗯嗯,我已經完全理解了一切,有主人養著真好,不愁吃不愁喝的。
小狗的迷之腦回路得出以上結論,不禁感動舔舔大主人的爪子、呸呸呸,手套的口感還是那麼糟糕,yue~
看來不用矇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