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抱起柯基犬關心,與母親重逢,聽她喚起只有亡故的父母、妹妹還有丈夫會叫的小名Lilibet,伊麗莎白女王如釋重負,徹底擺脫前段時間重病帶來的夢魘,都會開玩笑了。
女人全身緊繃,卻依然笑著安撫:“十分抱歉,我想那應該是錯覺吧,陛下。”
電視上的沖天黑焰不是錯覺。
魏爾倫儘可能快地趕到橫濱,可惜還是慢了一步。荒神的名號已然打響,擂缽街初見輪廓,不祥的黑焰引發大火,足足燒了三天,殘垣斷壁幾欲熔化。日本軍部拼命派人維持秩序也無濟於事,法國一次性失去兩名超越者根本不會罷休,戰爭進行到千鈞一髮之際,其他國家注意到法國的異動開始伺機窺探。
整個橫濱甚至不是暗流湧動,而是百米巨浪騎臉輸出,所有人全被衝得找不到北。魏爾倫頭疼欲裂,他只知道親友當初在某家醫院淺淺休養幾天便離開了,沒過多久低調加入港口黑手黨,中也則是流浪一段時間,由擂缽街的兒童自衛組織收留。如今的橫濱,滿街都是拖家帶口尖叫逃跑的民眾,一個沒有記憶依靠本能便可以藏好自己的間諜,一個當下時局並不少見的年幼孤兒,他能去哪裡找?!
魏爾倫捂住心口,竭力壓制噩夢即將重演的巨大恐慌。
還不到那種地步,對,冷靜下來,自己找不到親友跟中也,其他人也沒法輕輕鬆鬆找到他們。以他們的能力,只要別遇上知道底細的人就能安全活下來,上次不正是這樣嗎?至少、至少他什麼都不改變的話,蘭波也將過上七年才逐漸恢復記憶,一切都還來得及。
現在最要緊的。
魏爾倫垂眸望向樓下在廢墟中親自上手尋找線索的傢伙,那人在荒霸吐計劃的眾多推行者裡地位較低,傾盡家產只求計劃能夠成功,撈一大筆政治資本,如今計劃失敗,他著急到不顧危險親臨現場也是應該的。或許荒霸吐計劃的核心人物都不記得這傢伙是誰吧,不過沒關係,魏爾倫記得,長長的暗殺名單並沒有隨他來到這個世界,他依然記得上面的每一個名字,以及名字後面那一張張噁心的臉。
真正要緊的,是在日本政府藏起這些知道中也相貌的傢伙之前,全部滅口吧?
男人藏進死角處的陰影,靜靜把玩隨手從公園白樺樹上折取的細嫩樹枝。他已經跟蹤第一個撞上門的目標回到對方的辦公室,辦公室好呀,倒是省得他折磨死這傢伙以後特意跑一趟辦公室消除資料,確定其他人的行蹤。
魏爾倫太熟悉殺人拷問的流程了,考慮到克萊因王國有靈媒女王可以直接召喚死者出來問話,他不願太早打草驚蛇,全程沒有露臉,問話也是借用十幾年後的手機變聲器完成。
“暗殺王?!”
他在收拾一個藥企老闆時聽到對方崩潰大喊,平靜處理完今天的第三個目標,例行去擂缽街轉了一圈,遠遠審視理應收留中也的兒童組織。
還是沒看到中也。
魏爾倫憂心忡忡,轉而前往港黑大樓隔空吸了一會兒蘭波穩定心緒。好訊息,蘭波對魏爾倫太熟悉,熟悉到會本能忽視他的注視;壞訊息,蘭波的傷很重,幸虧他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瞧瞧直言拒絕老不死加班要求的模樣多可愛啊,傷員就是需要充分的休息呀?
港黑老首領:這裡有沒有人在意一下我的死活?!!
你好,沒有的。
魏爾倫目送蘭波慢悠悠上橋前往擂缽街,自己卻轉身回到冰冷的安全屋,從小型異能空間中取出兩張名單,認真劃掉荒霸吐計劃的三個人名。在目錄下面,還有一份在原來那個世界不曾出現的新名單,那是知道保羅.魏爾倫真實身份的混蛋們。第一個稱呼自己為暗殺王的傢伙叫醒了他,魏爾倫不得不面對現實,那就是這個世界還有一個暗殺王。
那個保羅.魏爾倫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