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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有聽過人魚語了,阿爾格爾微微抬起下巴,在一片混沌中努力反應好久才小幅團了團痠痛的身子,扯著沙啞的嗓子嘟噥撒嬌:“阿爾會聽話、好好休息的。”
“阿爾醒了?”
“唔嗯。”
阿爾格爾卡了下殼,強撐著答完只覺得這聲音好熟悉哦……呀,是阿蒂爾。小朋友嗅覺重啟成功,聞到家長那款山茶花沐浴乳的味道啦,快樂貼貼、呃,算了,痛痛,揣回爪爪裝死。
蘭波脫下手套,用手背試試臂彎裡幼崽的溫度。警車外面寒風呼嘯,金毛小孩卻出了一層薄汗,晃晃腳丫哼唧幾聲便沒了氣力,只顧著艱難蹭開被汗水黏在臉頰上的髮絲,叼住塞嘴裡的吸管小口喝水,享受腦門上的冰涼大手。
正值下班高峰期,車子多到走不動道,駕駛座上的糸鋸警官索性回頭關心:“阿爾格爾君還在發燒嗎?”
“還有一點燙。”
等孩子咂咂嘴喝夠水,蘭波收好杯子,輕輕把崽換了一個姿勢,從衣服口袋摸出做飯用的皮筋給孩子紮起及肩長髮,神色頗有些心緒不寧。他繞過綾裡家的守衛在警方抵達前進入過案發現場,沒想到這種小鄉村也會有人模仿親友的殺人方式,這算不算是一種生命的延續呢?蘭波打了個哆嗦,有被這地獄笑話冷到,回過神來才發現給阿爾紮了保羅同款小辮子。這眉眼,這髮色,看著真像啊。男孩雙眼緊閉,忍痛哼哼唧唧翻身,把臉埋進家人懷裡拱拱努力貼貼。是在安慰我啊,蘭波莞爾一笑,沒有打擾貼了一會兒又累到迷迷糊糊打盹的孩子。
綠色的交通訊號燈似乎沒能放走幾輛車子就又變紅了,警官先生對前面茫茫多的轎車長嘆一聲,踩死剎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蘭堂君閒聊。他不著急回警局,三方聯合辦案確定兇手並非暗殺王,之後的彙報會議糸鋸這個級別的警察顯然派不上用場。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御劍檢事,他有的要忙呢,三名犯人惹怒高層,御劍堅持他們的刑罰應該讓現行法律決定,而不是任由權貴洩憤,這一點並不容易,整理證據、準備庭審、書寫報告,御劍短時間內根本脫不開身,只能委託信賴的警察開車帶小朋友去找他那遇到車禍的倒黴監護人。
東京到底是事實上的首都,高架橋上面的車擁堵小半天終於逐漸鬆動,他們在橋下沒等多久蘭堂先生便開車下來了。眼看交接即將圓滿完成,沒想到阿爾會當著所有人的面突然暈厥。疲勞,受驚,發燒,以及尚未獲準上市的不明安眠藥,孩子能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或許是見到家長過於興奮沒能抗住?總之蘭堂.勞德先生眼疾手快抱起孩子,滿臉慌張,簡單檢查一番才放下心來,告訴大家阿爾只是睡著了。
糸鋸可沒辦法放心,儘可能委婉地告知蘭堂君安眠藥的事,建議立即開車帶孩子去醫院檢查。
蘭堂悚然一驚,趕緊給中也打電話,結束通話後告訴大家恐怕還是要辛苦他們先送自己回家,小朋友對很多東西過敏,必須回去拿病歷,中也沒能找到,大概是他上次拿回來隨手放其他地方去了。
這當然是藉口,蘭波在病歷上列出一堆小朋友不喜歡吃的玩意兒,至於那個電話,也是用事先約定的暗語提醒中也儘快清理阿爾臥室裡那個培養罐。阿爾目前看起來沒有大礙——還在嘀嘀咕咕說夢話呢——不過牽涉到未知的藥物,最好放進培養罐全方位體檢一遍。反正研究明白那些晦澀難懂的實驗手記之前,阿爾還有中也絕對不可以去醫院,去了只會既擔心醫生查不出來,又要擔心對方查出太多,堪稱頂級折磨。
兩位警察連連點頭,迅速接受了這個解釋,過敏確實要小心一點,嚴重的話是會死人呢。不錯,兩位警官,不愧是御劍檢事(糸鋸崇拜臉),頗有先見之明,一人負責開車,阿爾一直低燒,精神萎靡,不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