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做什麼?”
九尾村長壓低聲音慌亂張望,確定走廊沒人,趕緊掙脫摯友的擁抱,把明顯不對勁的他推進去,反手鎖門,生怕有人發現他倆關係好。真是的,要提前知道路過出右衛門的門口會出這種事,自己就換條路,不特意過來找機會調侃這傢伙難得來一趟,還要忙公務沒法和寶貝女兒享受慶典快樂貼貼了。
天馬搓手傻樂:“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到你死了。”
“滾滾滾!”九尾狠狠錘他一拳,“夢而已,多大人吶,還害怕這些!咱身子骨硬朗著呢,你怕個屁!”
老夥計生龍活虎,天馬擺出架勢穩穩接住他劈出破空聲的鐵拳,力道十足,霎時真當自己做了一個逼真又模糊的噩夢,樂呵呵道歉送他出去。他們是名義上的宿敵,哪怕打著友好合作的幌子也最好別產生過多互動引人懷疑,天馬準備收拾好儀容磨蹭會兒下樓。
“別搞太久啊,夢見還等著跟你一塊兒吃飯。”
“我記著呢。”
“記著就行。”
都是大人,不需要來回反覆叮囑。九尾銀次說過便不再放心上,附耳貼門傾聽。外面靜悄悄的沒有動靜,沒人,安全。九尾擰開房門瀟灑離去,天馬出右衛門則不緊不慢換上秘書美葉院設計的西裝。他洗漱完畢,對著鏡子拍拍完好無損的腦門,暗笑自己居然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平白鬧了好大一個笑話。估摸時間差不多了,天馬盤算著要把這樁趣事抽空講給女兒和美葉院聽,興沖沖下樓奔赴父女倆的早餐之約。
“昨晚休息得好嗎,天馬先生?”
“九尾先生的招待十分周全,萬分感謝。”
“早上好,市長先生。”
“早,美葉院。”
當著僕從們的面,與熟人客套一圈平穩落座,天馬先生眨了眨眼,餐桌上早食的份額有些稀奇,只有三套菜品餐具。老朋友疑惑望向作為東道主的好友,銀次用眼神回了一個“?”,他已經拿起筷子準備開動了。好市長不解看向靠譜萬能的秘書,美葉院順著上司的目光掃視一遍餐桌,觀察他的神情似乎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不是,你們都忘了嗎?昨晚晚宴結束,約好今天和夢見一起吃的呀!
一位父親委婉提醒:“我們是否需要再等等?”
九尾銀次面容微沉,硬邦邦地解釋:“抱歉,內人身體不適,在天馬市住院救治,無法作陪。”
天馬出右衛門愣了一下,這我知道啊,你太太的住院手續還是我偷摸幫忙辦的呢,後續聯絡專家會診也是美葉院親力親為、啊,想想上個月的加班費給美葉院打過去沒?嗯嗯,打過去了。
見天馬沒有強邀自家夫人出院接待的意思——天馬就不是這樣的人——村長在萬眾矚目下重新展現出平和從容,默默斟酌那個捏起鼻子與勁敵合作的度,矜持關心天馬先生有朋友要來嗎,需不需要多準備幾副碗筷。
“夢見要來……”
話音剛落,眾人的表情在那個瞬間出奇地一致,冷漠,傲慢,貪婪。天馬先生下意識繃緊肌肉蓄勢待發,只聽銀次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語調反問:“夢見是誰。”
椅子腿粗暴劃過地毯,天馬出右衛門戒備後退。
“市長你要去哪兒。”美葉院冷冰冰地問。
氣氛過於詭秘,好友、秘書、九尾莊園的傭人,他們分明是性格不同的人,此時卻彷彿被某種不可言說的存在操控。天馬重重嚥下唾沫,拒絕回答,繼續謹慎後退。
不對勁,銀次不可能不知道夢見是誰;如果說是惡劣玩笑,美葉院是自己人沒理由跟著鬧,更不可能到了這種時候也不清楚自己要回家找女兒確認平安。夢見出事了,還是自己這邊出了事?他多希望是自己出事了!門口有僕從把守,是人的話,一個打